正如今日,一行人到了边境,雨宁打算去采买些入南疆以后要用到的东西。一般这种时候,霍玲必定想方设法跟着去,红月懒得凑热闹,自个儿回了客栈。
红月打算正打算补补眠,门就被从外面推开,霍玲一身清凉的进来,脚踝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今日是入疆前最后一日了,你怎么不出去逛逛,等入了疆,就没有街市能逛了!”
“我倒是奇怪,你不去逛街来这里陪我扯什么。”霍玲有事没事总爱来找麻烦,红月也渐渐没了好气。
霍玲好似对她这种态度早有预料,也不着恼:“雨宁哥哥去逛街了,我自然是想去的。只是现在秋老虎还没过去,女孩子嘛,虽然天天在外奔波,但也不能不管不顾的。”
霍玲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脸,“你说是吧,月姐姐。”
红月看着她千娇百媚的样子噎了一噎,心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不住的揉。
在遇到这几个人之前,她并不在意自己长得漂亮与否,如今出门去一趟南疆,天天面对着几个如花似玉的人。这几个人还不住的提醒她,她长得有不中人意。
“不愿去就不愿去吧,不回房去休息?”
“无妨的,我想陪月姐姐聊聊天。”霍玲好似听不懂红月逐客的意思,自顾自坐在了她身前。
“月姐姐,你和雨宁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嫁给雨宁的吧?”这种问题霍玲明着暗着不知问了多少次,饶是再好的耐心,都被她耗光了。
霍玲见红月说得这么直白,也没打算否认,红着脸点点头。
红月翘着二郎腿,右手抬着茶杯,左手敲着桌面。“也许雨宁他是看上了我的样貌!”
“他看上了你的样貌?”霍玲的语气里有惊奇,有轻蔑。
红月压下心头的不适,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雨宁他爱美,对自己的样貌极为重视,不喜欢有人比他美。正是因为我长得不是很打眼,跟我在一起才更能衬托出他的美来。”
红月说得煞有介事,看着霍玲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红月嘴角噙着笑,慢悠悠的摇晃着手里的茶杯:“雨宁那样的人,既使是做绿叶,也让人心甘情愿的。”
霍玲脸色发白,咬着唇落荒而逃。红月“砰”的关上门,靠着门就滑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何,明明一开始她还只想着早早的办完事,离雨宁远远的。可是如今关于雨宁的事却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想着想着,红月就混混沌沌的睡去,梦里只觉得燥热非常,口干舌燥,身上的被子也踢到床下。
雨宁采购回来,兴冲冲的去敲门,却久久无人应答。情急之下,雨宁踹开了她的房门。只见红月小脸潮红,浑身发热,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呓语两句。
从雨宁认识红月以来,红月都是活蹦乱跳,偶尔还自诩坏人,搞搞破坏,哪里见过她这样脆弱无助的样子。
雨宁当时就傻了,连自己在干什么都不知道。
事后听身边的侍卫说起,说他当时疯了一样的抱着红月往外跑,一边跑大喊大夫,大夫。把路过的人吓得不轻。雨宁耳根微红,他也不知为何,那时候会那样失控。
红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房间里极静,午后的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给坐在床边支额浅眠的雨宁镀上了一层金光。
阳光下,雨宁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色投下一片阴影,脸色细小的绒毛又给他添了几分柔和。
红月一时看得呆了,回过神来才暗骂自己没出息,竟那样轻易就让美色迷惑了。
雨宁被红月起身的动作惊醒,一抬牟,才发现红月脸色已满是泪水。雨宁哪见过这种情况啊,当时就慌了神。
“你……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我从小最怕女人哭了。”
红月正觉得千般委屈,万分难过,但看他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
“你哪会做错什么事,你好得不得了。”正是因为你太好了,才让我情难自抑。
雨宁见她虽然收住了眼泪,却有更深沉的悲伤在眼底翻腾,不禁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你可是因为霍玲的事伤情?你放心,我对她并无半分好感。”
“你与她如何,又与我有什么干系。咱们不过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你犯不着与我解释。”
听她这么说,雨宁胸口又是一阵钝痛。“你好好养养吧,马上就进疆了,病着可不行。南疆密林里气候湿热,凶险难测,你若是拖着病体进去,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是啊,生着病总是会拖累你们。早点拿到回龙草,你我也就没有关系,这不是正如大家的意吗?”
雨宁出门的脚步突然定住,心头有些暴虐的情绪忽然控制不住,回头一把扫下了桌上的茶具。
瓷器掉在地上,“咔嚓”几声脆响之后,就变得支离破碎。雨宁还觉得有些隐怒:“没关系,没关系。你这个女人尽想着没关系,这一路走来,你我一起经历过多少事情,可是你只想着有朝一日我们没了关系。
原来,你就这么想逃离我,你这个女人是没心的吗?”
红月不明白雨宁莫名其妙发什么火,生什么气。一瞬间只觉得委屈异常,从霍玲出现以来的种种都涌现出来。
“没关系。你我本就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吗,我这样丑的女人,怎么会和你有关系。你是可以号令半个江湖雨宁少主,我只是师父收养的一介孤女。
你长得倾国倾城,我长得平平无奇;你身怀绝技,我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你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有关系。
就连霍玲,也比我有资格与你有关系。”
“原来,你真的是为了霍玲的事生气。那我往后不理她就是了。”雨宁以为找到了问题的结症,笑兮兮的和红月保证到。
“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根本。”红月觉得无力,靠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