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含玥一委屈,叶仲清就恨不得咬了舌头。他说的是什么话。
“玥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还未成亲,现在怀了你的名节不好!”再有,牢里环境脏乱,他和她第一次,他可不想在这种地方。
可是他越解释,杜含玥哭得越凶,叶仲清手忙脚乱。
哭过一会儿,杜含玥渐渐平静下来,她来之前不是就想过这种情况吗?任谁碰到一个女孩子要主动现身,都不会平静的接受。
想到叶家目前的处境杜含玥又坚定了信念。
“叶家今时今日的处境,我并不是一点都不知。前朝旧贵,就算皇上曾是你大哥,就算叶家养育过他,他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种情况,后果不堪设想,我你要了我还能给叶家留个后。”
叶仲清被她一番话说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谁告诉你这些的,叶家不会有事的,这不还有阿婉在吗?”
“我和阿婉同样是女子,她能为了叶家周旋,我也能为叶家做点什么。”
“你和阿婉不同,乖啊,别闹了,回去吧!”
叶仲清实在无法,只得好言哄着,殊不知,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杜含玥。
“什么不同,大家同时从青州来的,我还比她大几岁呢,她能成为你们的保障。我想帮帮叶家怎么就不行了呢?你是不是嫌我没用!”
叶仲清抚额,这丫头可别钻了牛角尖啊。他顾不得'许多,目前要紧的事就是先安抚好她。
也不管身上是不是十几天没洗,会不会弄脏她衣裙,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你很好,很优秀。只是阿婉她确实与你不同。或者说,与你们大家都不同。”
“咱们同是从青州出来把假,可是阿婉在她十四岁之前都是养在江湖上的。江湖儿女,自是不拘小节。”
“也许她在江湖上早就闯出一片天地了。她要护着叶家,那是她有那个本事。”
“再说,她和云逸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她敢那样闹,可别的女人未必敢。对阿婉,就算是我和父亲,也不敢轻视。”
杜含玥听得震惊,细细想想,阿婉从这几年表现确实让人惊奇,而且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你别以为说这些,就可以糊弄我,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这样回去。”
叶仲清头大,“别闹了好吗?有阿婉在,叶家不会有事的!”
“你就别骗我了,我再不懂,也知道轻重!”杜含玥说着,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杜含玥的话,撞进叶仲清心里,撞得他心惊,有个可能,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习惯了逃避。
想到这里,态度也冷了下来,“等今天回去,你就回青州,叶家若真的出了事,也不能连累你!”
叶仲清唬着脸,杜含玥也被吓得一愣。
“我不走,我已经是叶家未过门的媳妇,应当与叶家共患难。你死了,我也不独活。”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叶家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也不能拉上你。要不然,几十年后,黄泉路上我怎么面对舅舅舅母!”
两人没谈拢,倒是杜含玥哭成了泪人。
阿婉从宫里出来,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才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叶仲清见她如同看到了救星。
“阿婉,你来了!”
阿婉在,杜含玥也不好再哭,抹抹泪,就要退出去。
“你们聊,我去看看姑母!”许是哭得久了,声音透着沙哑。
叶仲清微微蹙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阿婉奔波一圈,疲得不行,也没精力去照顾她的情绪。
阿婉无声的点头,杜含玥退出了牢门。
叶仲清看着阿婉大着个肚子,却还一脸淡然,莫名的就被安抚了。
“外面的情况,严峻吗?”
阿婉摇头:“不算严峻,太后今日找我去,把话都挑明了!”
“挑明了?怎么说?”
“太后是毅王妃的人,但是现在她们之间有了间隙。太后想要与我联盟!”
“联盟?只怕她不会那么单纯!”
“我也觉得,此事我打算与皇上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叶仲清被唬得一跳:“与皇上谈,你有把握吗?”
“我不知道,人心隔肚皮,我也不是圣人更别说是君心,我已经派人回青州了,也许可以把传国玉玺拿回来,到时候,咱们也有谈得底气。”
“传国玉玺,传国玉玺怎么会在青州?”
叶仲清这一问,阿婉才想起来,流言是在他进了牢房以后才传出来的,他定然是不知道的。
阿婉把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与他说了。
叶仲清青筋爆起:“毅王府到底掌握了多少事情,这些咱们都不知道事,他们都知道!”
“不清楚,但是一开始就是敌明我暗,以有心算无心,咱们总是不占优势的。”
“对方放出这个消息,没准儿就是等为了引咱们上套,你派人回去取,不是正中他们下怀吗?”
阿婉也脸色凝重,却努力镇定,叶思远是个文官。若是没有灾祸,倒是一家的顶梁柱。
可若是遇到事,凭他肚子里的墨水,是万万护不住一家人的。
叶思远太耿直了,亦或是单纯,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连姓都改了,压根没想过利用身份做文章。
尽管后来被先皇坑了一把,把他拉进皇位之争那个泥潭,他也没想过培养自己的势力。
有的,只有朝中一干弟子,可皇上要真的对叶家下手,那一众弟子也没人敢求情。
凭叶家的身份,求了也没用。
阿婉无比庆幸自己留了一手,虽然唐家没作妖作到需要她出手。她暗中培养的那些势力,却成了叶家的保命符。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她拼了命叶婉保住叶家的人。
到时候,去天山或是去药谷都行。叶家人不多,容得下他们一家。
“无妨,他们盯着就盯着吧,但是要从我手里抢东西。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阿婉一番话,让叶仲清脸色稍霁。同时也很愧疚,他堂堂七尺男儿,却要自己的妹子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