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朗气清,微风徐徐。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青城书院的内部选拔赛也在这一天开始。
阿婉既然决定去争这个才名,就会积极对待。
故而起了个大早,让小喜给她梳洗打扮。
当然,不止阿婉,城中的各家闺秀都赶了个早。
于是,阿婉出门时,路上已经车来车往。
富贵人家的小姐公子都乘坐自家的马车而来,平民家的孩子都出个几文钱搭个马车或牛车赶来。
总之,今日是整个书院都关心的日子。
到了阶梯下,阿婉偶遇了刘雨姐妹。
刘雨看起来很是平静,刘芸情绪还有些低落,对刘雨有些敌视。
几人正要寒暄几句,林家兄妹也来了。
刘芸忧怨的看了林承志一眼,眼波流转。
林承志装作没看见,倒是那些平日里自诩风流的男学习,不停的拿眼瞟她。只看得她恼羞成怒。
林承志对着阿婉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着这一回二回的事闹出来,阿婉肯定记恨他了。
但是,他显然想多了,阿婉虽不热络,却也跟他打了招呼。他一时有些惊喜,正打算和她寒喧几句,身后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二哥,刘小姐,你们在聊什么呢?”
随着声源看去,林素素穿着一身红纱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阿婉私心想着,这林素素名字虽然叫素,却偏爱穿红衣,倒是一点也不素。
不过自己的名字叫婉,性子却没有一点温婉,想来,这名字不过是一种期许罢了。
这时,林素素像是才注意到阿婉般:
“叶小姐,你也在啊!”
阿婉心里好笑,想必是和林夫人闹了一场,这林素素心里对她到底有些敌意。
转念一想,林素素位于青州四美之列,在这种场合有些架子也是正常的。也就懒得同她计较,礼貌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比赛一共进行六天,由于报名人数众多,所以分为一天一项,分别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舞。
今天的比赛项目是琴。其实琴只是个统称,今天的比试内容应该说是乐器更为贴切。
比赛采取淘汰制,分为两人一组,胜的进入下一场,败的淘汰。
胜出的人再进行两两分组,剩的继续进入下一场,败的淘汰。
就这样一轮一轮的淘汰下来,只至最后四人。
乐器这一场,阿婉中规中矩的选了琴,发挥也很稳定,对方什么水平,她也控制在什么水平。每次都是恰恰赢过对手。
最后剩下的四人,分别是杜家二小姐杜含玥,柳乡绅家的孙女柳依依,叶家小姐叶婉,还有一个比较突然,大家都不认识的妙龄女子。
此人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只能算是清秀,选的乐器是一把洞箫。碧绿的洞箫配上她一身浅碧色的衣裳相得益彰,曲子也吹得不错,看她表演很是养眼。
杜含玥选的也是琴,琴声不是很出彩,曲子也普普通通,但胜在基本功扎实,无崖子觉得是个可塑之才。
柳依依选的是埙,对于埙这种胡人的乐器,在江南这种地方不是很盛行,更何况演奏者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孩,这更是让人震惊。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她吹得还很好。
阿婉没学过埙,但是也觉得应该吹起来挺费力的,想不到那样瘦瘦小小的柳依依竟然有那么大的肺活量。
留下的几人各有千秋。
最后一场比试,阿婉和同是弹琴的杜含玥分到一组,吹洞箫那位和吹埙的柳依依被分到一组。
因为乐器不同不好评判,几个夫子讨论了好一阵,最后叶婉堪堪胜过其他人,拿了个第一。
对于这个结果,无崖子不是很满意,因为阿婉并没有发挥出她的实力。他觉得阿婉给他丢了好大一个脸。
其他人却是觉得很惊讶,其中叶思远尤典型。
他一直以为阿婉出了跟在叶仲清后面吃喝玩乐,也就能舞刀弄剑。没想到,她竟然琴艺如此出众,还能控制得如此自如。
也许底下那些人看不出来,但是叶思远却注意到阿婉每次比赛水平都不同,而且都控制和对手差不多。
这样的收放自如,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他又想起曾经无崖子收阿婉为徒的时候说过,他不轻易收徒,若不是悟性极高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那时候,他以为无崖子是在和他讨人情,哪知道,那其实是在夸阿婉,可惜他这个做父亲的愣是没听出来。
对于阿婉的表现,叶思远很是欣喜,同时也有些落寞,觉得阿婉和他不亲近,连这么重要的事他都不知道。
回去,阿婉少不得在叶思远面前讨巧卖乖,来消除他的醋意。
傍晚时分,比赛结束,大家各自散去。
回到刘家,刘雨远远的就看见门口停了两辆乌蓬马车,很是激动。
虽然一早就知道今天刘县丞去乡下接母亲来,但是真的要见到她还是难掩欣喜。
刘雨就是怕在家盼得太辛苦,才会跟着刘芸去了书院,其实她并没有报名参加比赛。
如今看到那两辆乌蓬马车,刘雨就确定刘县丞真的把她娘亲接来了。
下车时,刘雨难得没有让刘芸先下,而是抢先下了车,急急忙忙进了刘家。
大厅里,坐着刘家的一行人。
快到门口刘雨才想到这样冲进去是不是不太好,才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踏进了大厅。
刘雨进了门,对众人款款行礼,一一问安。行为举止,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就算是对着她娘亲田氏,也只是叫了一声娘亲。田氏再见到女儿,差点喜极而泣,却生生忍住了。
刘雨给刘家二老磕了头:
“孙女祝祖父祖母身体康健,寿与天齐。”
然而,刘家二老的目光却越过她落在了才踏进门的刘芸身上。
刘雨不动声色的敛了所有情绪,让人看不出悲喜。
倒是刘县丞,和父母团圆很是高兴,吩咐人摆了家宴。
家宴摆得很正式,足以看出他是有多么欣喜。
席间,田氏的情绪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