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来得很快,叶婉才把所有人安置好,他已到了门口,叶婉带着一群仆从出门迎接。
一见药王叶婉就跪了下去:“请孙伯伯救救我娘!”
药王赶紧来扶:“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我与你师父是故交,叶家又每年给药谷提供一大笔银子。如今叶夫人有事,我自然会尽力相救。”
叶婉顺势起身,带着药王去看杜氏。药王细细的检查了一番,面色凝重:“婉丫头,你要有个准备!”
叶婉身子一晃:“如何?”
“叶夫人伤了要害,失血过多,又撞到头部,只怕醒不过来!”
叶婉又晃了晃:“醒不过来是怎么说?”
“也就是说她还活着,能吃能喝,却不能言语不能动。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就得看机缘了。”
药王解释完,叶婉松了口气,他说的意思也就是的杜氏成了植物人,但是只要能活着植物人便植物人吧!
谢过药王,叶婉让人取了一百两黄金做为诊金,这是药王行医的规矩。
但是这次,药王却推迟了:“如今叶家出了事,多得是用钱的地方,虽然一百两黄金对叶家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能省一点是一点。我收过叶家的银钱我不少了,现在万万不能再要了。”
药王的情义让叶婉心中很是慰贴,不过这诊金叶婉却坚持要给:“以往给的新钱也不是白给的,我娘这些年多亏您的药膳养着。就算诊金您不要,药费总不能再推迟了吧!”
说着,叶婉又起身给药王做了个揖,“往后,我娘吃的药也得麻烦孙伯伯。”
药王见推脱不得,只能接了金子:“叶夫人的身子一贯都是由我调养,日后自然不会变,药我还是会配好,你每月派人去取就是。”
安排好药王,时间就到了后半夜,叶婉身子才沾到床,庄子上的鸡就叫了起来。
这一次变故来得突然,叶婉还有些缓不过神来,虽然她一直防着这一天到来。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却防不胜防。云逸回了云家后便没传消息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被绊住了。
叶婉心情有些沉重,此次事出突然,必然是因为她在苏州的作为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现在又不知道云家情况如何,叶婉一时难以入眠。
不得已只能点起了安息香,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叶家又没有能主事的人。若是她明日没有精力,谁来处理眼前的一大堆事。
第二天一早,叶婉被小喜叫醒,不禁有些头痛。“你去给我弄点药,我觉着有些头痛。”
小喜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帮她揉揉脑袋:“小姐头痛哪需要我准备药啊,孙耀祖还在哩。”
叶婉心头一暖:“那边麻烦他替我看看!”小喜口中的孙耀祖,正是药谷少谷主,小喜的师兄孙立轩。
话说以前,药王的品味有些独特,得了孙立轩这个儿子之后,喜滋滋的给他取了耀祖这个名字。那时候孙立轩还小,并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正如他不觉得像二狗翠花这样的名字有什么不雅一样。
小喜去药谷学医,阿婉受不了在天山寂寥的日子,便追着去了药谷。叶婉调皮,便天天拿他的名字取笑他,从那以后,他才吵着要改名。也是从那时起,他与叶婉才结了怨。
如今长大了,那些矛盾也不变得微小,想起来了倒成了生活的调剂品。
孙立轩给叶婉把了把脉,一脸揶揄:“不过是没睡好,又摄入了过量的安息香,调养调养就好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非得劳烦我跑一趟。小喜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丢我药谷的脸啊。”
说完还啧啧称奇,叶婉知道他见她绷着脸,才故意逗她,便也给面子的与他互掐了几句。
孙立轩见她还能开玩笑,想着情况不算太遭,也就没有留下来打扰,叶婉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不能帮倒忙。
果然,他一走叶婉就恢复了冷冽的表情:“让人清点一下剩下的家仆,不在的去城里的院子找找,还能认得出来的都标明身份。有家人送点银子去,没家人的叶家出钱厚葬了。
这几日叶家上下都为他们服孝。至于逃跑的,通通报官。”
小喜不敢多言,按照叶婉的吩咐办了。事出之时,她带人与刺客缠斗,并没有注意仆从的情况,如今叶家已不剩几个下人,不是死就是逃了,目前,还没有更妥善的解决办法。
叶婉梳洗完毕,去了前厅议事。叶婉也等来了一直心心念念的消息。“昨日云家也遭到袭击,云老爷不幸身亡,如今云家乱做一团,云公子一时脱不开身。”
叶婉心头钝痛,生死一事本就不是人力可改,虽说逝者已矣,但是活着的人难免伤情。不知道云逸一回来就遭遇到这样的不幸,心里该是怎样的难过。
她想去云家看一看,可是如今叶家也一堆事,她亦是脱不开身。
打发了送消息的小厮,又有人进来通禀:“小姐,大公子回来了,现已到了门口。”
叶婉有些恼火,叶家出事可以说是受他牵连,如今他回来不直接进门却要来通禀她,是要她去迎才肯进么?
不过碍于身份,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叶婉极力压了压心头的火气,硬是挤出笑容来,带着一种仆从去大门处迎接叶伯明。
叶伯明态度拿捏得很好,既不骄躁,也不随和。叶婉一口气更是梗在心口发不出来。
叶婉也没与他过分亲昵,只是客客气气的迎了他进门,又适当的寒暄几句。
进了叶家,叶伯明提出要去看杜氏,叶婉便陪他去。
杜氏躺在床上,衣着整洁,妆容得体,面容恬淡。叶伯明看着却止不住红了眼。
“都是我连累了叶家,师母她苦了一辈子,本应该享享清福,却因我的缘故,累她收了伤。”
叶婉听到他叫杜氏师母而不是娘亲,便知道他应该快要回京城了,身份也不需要再藏藏掖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