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章庭交谈之际李浩然使人去了一趟牢房,那人很快回来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李浩然面色微沉。
证人死了还是他杀,就算李浩然想解释也解释不清。幕后之人一步一步,环环相扣,是在逼皇帝治叶家的罪。
“章大人,流言一事,还有待查证。至于那证人,确有其人。这份证词如今正在我手里,我章大人可以过目。”
说着李浩然从怀里掏出证词摆在桌上。
章庭狐疑的看了他两眼,扫了证词一眼,而后又细细的读了一遍。
“这证词,可当真?”
“证词确实是那证人的证词,但是真假我就不知道了。若是按照他所言,章公子让人去盯着叶家的动静。”
“这确实能证明他曾与叶家有过关系,却不能证明他的死就是叶家所为。反倒是能证明,他对叶家有所企图。章大人,你可要想清楚,要不要把事情闹大。”
章庭脸色阴晴不定:“哼,这证词是你拿出来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也许是你故意伪造出来,要为叶家开罪也未可知。”
李浩然话都说到这种程度,章庭还是不买账,他也没了耐心。
“既然章大人一心认定,章公子是被叶家所害,那章家想去哪里申冤就去哪里申冤。但是说本官包庇叶家,造假证据为叶家拖罪这种事,还请章大人慎言。下官于上终于皇上,于下为了百姓,在任期间兢兢业业。”
“对自己的官声也极为看重,若是章大人坚持说本官徇私,那本官奉陪到底。不送了,章大人好有。”
章庭拂袖出了大理寺,面色阴沉。李浩然一番话他听到了心里,特别是说他包庇叶家一事,确实是于他官声有碍。
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只能硬着头皮,任他说两句。不过,他若是继续闹下去,皇上肯定不会再让李浩然管这件事,他为平之讨个公道也不是不可能。
章庭是个行动派,才那样想着,后脚就去了刑部。
刑部的人一听章大人来了,眉头深锁。
章平之一案,表面上看起来是死于意外,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谁能说得清。
案子移交到大理寺,正如他们所愿。现在案情更加复杂,他们正庆幸案子没落到他们头上。
没成想,报应来得这样快,才一转眼,章庭又报案报到刑部来。
“章大人,这件案子已经移交单大理寺,按理说,刑部并没有把移交出去的案件再接手回来的道理。”刑部的人从心里就不想淌这趟浑水,开口就拒绝,一样章庭能想明白,回头去找大理寺。
可是大理寺正卿不管事,章庭才得罪了大理寺副卿李浩然,现在大理寺已经没人能帮他了。
“此事,章家是受害人,有权选择在哪里报案。本官觉得,大理寺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本官决定重新来刑部报案,希望刑部能给本官一个交代。”
话虽说得客气,可那一句一句的本官,分明就是在威胁。
刑部的人心里叫苦,面上却不敢怠慢。“章大人放心,既然你把事情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查出凶手。”
“是……”
一定要查出凶手。刑部的人不敢应,却迫于章庭的威压不得不应下。
章庭一走,刑部尚书也忙不迭进了宫。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大人免礼吧,刑部事务繁忙,难得张大人有空进宫向朕述职。”
刑部尚书张大人,出身小富人家,家中没什么背景。做了一辈子的官汲汲营营才做到从四品。
直到唐家造反之后,朝臣大洗牌,身家清白的他才被提到刑部尚书的位置上。
只是这张大人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做事难免缚手缚脚,实在无法当此大任。
在他的治理下,刑部变得乌烟瘴气,尚书没有尚书的威信,侍郎没有侍郎的自觉。
但是念在她是老臣的份上,李晟熠准备等他到知天命的年纪,劝他致仕。再提拔一些敢于作为的年轻人来管理刑部。
“皇上,章庭章大人去了刑部,要求刑部重新接手章公子被害一案!”
“什么?章公子被害一案,不是移交到大理寺了吗?李卿也一直在查,他急什么?”李晟熠头大。
“臣听说,是因为外面传言,李大人找到了证人,证明章公子被害一案和叶家有关。”
“可是李大人为了包庇叶家,把那人证人灭了口,还假造了一份证词为叶家脱罪。章大人一气之下,才又去刑部报案。”
李晟熠几欲暴走,李浩然才从宫里出去,才告诉他证人的事。
转眼流言就传得满天飞,还说成了这样。
“那张卿觉得,此事是不是李卿包庇叶家。”
“臣……不敢妄言!”
“你但说不妨!”
“臣认为,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证人证明这事和叶家有关,那这件事就可能确实与叶家有关。只是,叶家到底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就不得而知。”
李晟熠面色稍霁,还好,他虽然无所作为,却也不是是非不分。
“这件事,你下去查吧,不要错杀也不要错放。”
“是,臣定不辱使命。”
有皇帝表态,张大人也敢放放心心的接手这和案子。
叶家和章家闹成什么样子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戴稳他的乌纱帽。
一天之内,叶家有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对于这种事,叶家已经很淡定了。不管外面说什么,一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但是这次,刑部没给叶家再躲避的机会。
张大人回了刑部,开堂审理。
叶家和章家都收到了传唤,阿婉面色沉沉:“人是你杀的,现在刑部传唤你,你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阿婉咬牙暗恼:“你就不能认真的说事情,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你推脱不得。你还是要想好应对之策才好。”
“阿婉放心,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