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龙草生长的条件极为苛刻,尽管南疆气候奇特,也没长着几棵。并且回龙草附近都有猛兽守护,南疆人想寻到它,也要费很多心思。
雨宁一个外番人,对南疆一无所知,靠自己去取回龙草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选择去偷南疆王宫里存着那几株。
回龙草虽有奇效,但因数量稀少,王族的人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用,一般只有在南疆王出事的时候才出来保命。
所以,在南疆人心中,回龙草的存在意味着国家安定。
如今,雨宁盗回龙草一事爆发,事情定然不会善了。红月跌跌撞撞往前殿赶去。
可是她过去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见到雨宁。留在原地的只有满地的尸体和遍地狼藉。
若兰灵若面色阴沉站在原地,浑身冒着冷气。红月徘徊着,不知道要不要上前。
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几个月无声无息的南疆王终于出现,带着一对护龙亲卫,气势逼人。
不待红月反应,两把寒光闪闪的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若兰灵若想要阻止,自己的脖子上也架了两把钢刀。
南疆王冷眼看着这一切。
“圣女若兰灵若守护圣草不力,尤为失职,如今正式革去圣女一职,废黜王后只位,打入天牢。”
若兰灵若脸色煞白,无言反驳,被护龙亲卫押着下去。
红月经历这种变故,一时愣在当场,南疆王冷冷的看她一眼:“乱民红月,引狼入室偷盗王室圣物,念其为王室血脉,从即日起打入天牢,没有朕的命令,永世不得脱离罪人的身份。”
红月木木然,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更何况第一次见面就是这种情况。她犯了事,他亲口把她判成罪人关进了天牢。
自古有权力的地方就有争斗,南疆尤为突出。从这一任南疆王登基以来,若兰灵若这个王后的声望就一直比他高。
南疆王二十年来一直都以一副淫靡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朝中的权力全都转到了王后手中。两人昔日的情意也土崩瓦解,慢慢消磨殆尽。
就在朝中从臣都以为王后会全盘掌控南疆的时候,往日不管事的南疆王突然借着圣物被盗的机会,带到护龙亲卫废了王后。
一夕之间,王后和小公主被关押,其他由王后所处的王子王女也遭到软禁。朝中局势瞬间扭转,王后一党在朝堂上也被大力打压。
一时间,南疆被弄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那些大臣生怕往日与王后多走动了一下就被南疆王惦记,拿他们下手。
红月被扔进天牢,心下毫无波澜。她从小就是孤儿,师父死后又被排挤出天山,然后又一直被追杀。早就习惯了漂泊的生活。
如今成了阶下囚,虽顶了一个罪人的身份,却还有个公主的身份,南疆王也没有亏待了她,整日有吃有喝。苦恼的是没了自由,让她稍微有点不习惯。
反观隔壁的若兰灵若却整日奄奄的,如今被废了身份,一夕之间从天堂跌到地狱。所幸她平日积威甚重,那些狱卒也不敢为难她。
只是红月对她难免愧疚。
“母后,母后……”趁外面的狱卒都睡了,红月趴在她花了几日挖出来的墙洞上,唤着若兰灵若。
若兰灵若回过头,见红月小脸都纠结在一起,便靠了过去:“我如今都不是王后了,你就不要叫我母后了,像寻常人那样叫我一声阿姆吧!”
“阿姆……”红月很听话,乖巧的唤了一声阿姆,只是声音有些哽咽。若兰灵若从墙洞里伸过手来,握着红月的手。
“是阿姆对不起你,非要把你绑在身边。如今却让你成了阶下囚。我若是早日听了雨宁的话,放你们回江南,也许现在就是雨少夫人,而不是罪人。”
提到雨宁,红月的心有些钝痛。她下狱半个月了,却没有一丝雨宁的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逃离了南疆,安全的把回龙草送回了烟雨山庄。
只是,她对若兰灵若更愧疚了:“阿姆,这不怪你,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您,我来南疆本就是为了圣草而来。是我连累了你,害你身陷囫囵。”红月痛哭失声。
“傻孩子,这跟你没关系。在你来之前,王上他早就防着我,恐怕他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可以扳倒我的机会吧!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争斗,总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的。”
若兰灵若说得都是实情,红月却认为她是为了安慰她,便哭得更凶了。若兰灵若劝不住,只能暗暗的叹气。
而此时,雨宁已经逃到了南疆与大周的边境处,只要过了境,进了大周境内,南疆的手也就伸不过去。
“原地修整,一个时辰之后就入境。”
他们从南疆来得仓促,并没有带通关文牒,就这样入关,很可能被当成探子抓起来。
而如今,他最浪费不起的是时间。他打算入了关,便让暗卫带着回龙草回烟雨山庄,而他得回去接红月。
红月是他妻子,虽然在南疆有若兰灵若照顾,可他到底不放心。
所以他特地选了一处没有守兵的地段,打算偷偷进关。不过,连守兵的都没有的地方,地势自然是极险,就算是雨宁和一群长年习武的下属,也得走走停停。
还不待他们修整好出发,外围放哨的人就被扔了过来。雨宁一惊,一种暗卫已经拔出刀剑,若有若无的把他护在中间。
两个身穿红衣南疆人从密林处飞身进来。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胖的像个皮球,脸上长满褶皱。女的美艳无双,身上还挂着一条翠绿的青蛇。
看起来风牛不及的两人却紧紧贴在一起,那胖子堂而皇之的搂着女的的腰,女子也亲热的靠在他身上。
这样的组合诡异至极,让雨宁心中警铃大作。
“呵呵,驸马爷,那么急着是要去哪里啊。你和公主大婚我二人还连一盅喜酒都没喝过呢?你就急匆匆的要走,要是王上知道驸马这么急着逃离南疆怕是气得不轻。”
“南疆王?”雨宁眼睛眯起,“红月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