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在晋安伯府没讨到好,回程的一路上,梅香可受了不少苦。一到周家,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冲周琪大吐苦水。
“晋安伯府就是一群白眼狼,眼看周家失势,就连门都不让我老婆子进。”
“母亲说什么,晋安伯府没让你进门?”
“可不是,房门说如今你和长公主和离了,我就不是宜丫头的祖母了。琪儿,这是真的吗?与长公主和离咱们家失去了什么?”
周琪满心沉重:“咱们家如今的一切都是沾她的光,和离之后我就不再是驸马,只是一个五品的中书舍人。”
虽然在外面听了别人说的,但是周琪向确认之后周老太太还是受不住打击,瘫软在椅子上。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周家一无所有了,这下咱们家要回去过从前那种穷日子了。”
老太太惊慌失措,周琪看着于心不忍。今天这种局面,也不全是老太太的原因,梅香被送让床的时候,他也没拒绝。
他明明知道驸马不得纳妾,但还是收了梅香,就是看着福颐性子软,不会忤逆于他。没想到她会做得这样决绝。
“母亲不必担忧,虽然我不再是驸马,但我还有功名在身,我有俸禄,二弟三弟有生意,咱们家不会再过从前那种日子。”
安抚好老太太,周琪乘着马车出了门。虽然和离之后,他失去了许多人脉,但是仍有一部分愤世嫉俗的文人,看不上权势。他和离之后纷纷对他表示同情。
周琪为了能谋更多的利,紧紧的握住了这些人脉。今日他在酒楼定了包间,和那些文人一起讨论书画。
马车停在酒楼前,周琪低调的上了二楼雅间,包厢已经有人在等。
今日周琪请来的,都是在仕途上不得志的文人,平时里喜欢针砭时弊。对于周琪的行为,他们很是同情,觉得皇家玩弄了他们文人。
当年赐婚的是先皇,如今要和离的是长公主,翻来覆去都是皇家人的理。
“周大人,你来了!”
“大家坐吧,如今我也只是个普通的文人,大家不必客气。”
周琪一番话,让众人感激的同时更加深对权势的愤恨。
。。。。。
第二日,周宜郡主不认祖母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甚至连茶楼里的说书人都把长公主的府的事情当成了谈资。
翠云听了小厮的回禀,脸色越来越黑。
顾不上礼不礼的,匆匆去了主院。
“公主,您还能这样悠闲?外面的文人快把公主府的脊梁戳起洞来了。”
“外面又有什么传言了?”
“外面的文人说,宜郡主不认祖母,更有人认为这是公主你撺掇的。”
翠云一边说着一边跺脚,气得不轻。
“那老虞婆竟然去找了宜丫头。”
“那可不是,她去了没能进晋安伯府,今日就到处诋毁长公主府!”
周家会拿两个女儿做筏子,福颐早有预料,却没想到老太太动作这样快。
想比翠云的愤怒,长公主就淡定了许多:“他家要闹由他闹去。”
“公主你怎么就不急呢,难道公主府就这样任周家诋毁。”
“不是不管是还没到时候!”
福颐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面上一片平静。若说之前,她还不确定周家做了多少,可这番文人的事,一定是周琪的手笔没错了。
想着和离之前,周琪还一心求和的样子,她就觉得讽刺。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从前没利用够,和离之后也不能放过。
周家上窜下跳蹦哒了许久,长公主府依旧大门紧闭,就连晋安伯府也闭门谢客。大家都无力好奇,到底长公主一家的女眷对此事持着什么态度。
但是两家皆闭门谢客,她们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好奇。
没有人管,传言愈演愈烈,甚至还有激进的人出言斥责了时政,把新登基不久的皇帝骂得体无完肤。好巧不少,这言论被无限放大,连宫里头的皇帝都惊动了。
皇帝闻言。勃然大怒,命人彻查此事。
查出的结果更让皇帝震怒。
“驸马纠集人在外到处散播流言,诋毁皇室!好,好,好样的!”
“启禀皇上,如今周琪大人已经不是驸马了?”
“此话怎讲!”
江福海偷偷的抹了一把汗,斟酌着开口。
“前些日子,驸马收了周家的一个丫鬟侍妾。伤了两人的情谊,长公主不得已之下选择了和离……”
“皇姑姑与驸马和离了?这么大的事,朕怎么不知道?”李晟熠震怒。
“事出之后,太后就下旨斥责了周家,如今这件事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太后故意封锁了消息,皇上才不知情。”
江福海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这是人无意间的行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身体会自动选择逃避。
江福海这番话,容易让人误会他有心挑拨太后与皇上的关系。
好在皇帝没有多想,只是蹙了蹙眉头:“太后居然能封锁了朕的消息!”这太可怕了,一个皇帝不能知道外界的消息,就像一个人没了眼睛耳朵。
“是,得到消息之后,奴才查了查宫里的人,发现如今在御书房外伺候的宫人都是太后的。”江福海说完,李晟熠的脸色愈发阴沉,却隐而不发。
“来人,去查查宫中可还有其他太后的人。查到之后先不要动,先监视起来。”
“是。”
暗卫领命之后,悄悄退下。
“既然朕知道长公主受了委屈,就不能坐视不理。况且,驸马不能私自纳妾,否则是重罪,周琪他不仅纳了侍妾,还在外诋毁皇室,虽然法不责众,但这个主谋朕不会轻易放过。”
“是,周琪大人确实做得过了些,皇家威严不可挑恤,可他还是这样做了,甚至激起了文人的反心,这对稳定朝纲是大大不利啊。”
若说私纳侍妾是小事,败坏公主府名誉也是小事,那么激情问人的反心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没有哪个当权者接受得了有人不服从他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