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远料得不错,在大皇子认祖归宗之前,皇帝确实没打算先给他起复,但是他的宅子却在进京后第三日就赏了下来。
当礼部的人带着太监来宣旨时,他有些微讶。永安巷,那是京城出了皇宫以外最贵气的地方。
那里住的都是钟鸣鼎食之家,富贵滔天,一般人进都进不去。皇上居然赏了一座那里的宅子给他。
但是,当他真正看到宅子的时候,才是真的震惊。
宅子很大,是四进的,里面的布置摆设都是极贵重的。大周虽然富裕,但是在有些方面,还是有礼教限制。
比如说,商人的宅子不得超过四进。不能坐四驾的马车,八抬的大轿。官宦之家,除非皇帝赏赐,否则不得用超过自己品级的东西。
而叶家宅子里的一些摆件,则是一二品大员的品级。
比消息一出,京城顿时炸开了锅。看来这个叶思远不简单呐,有些人想着拉拢,有些人想着防备。
而先前来拜访的同僚,则纷纷后悔先前送的礼送得轻了,想要补上又显得太刻意。
而话题的中心叶思远则是满脸凝重,皇帝这一手,既是表现了对他的看重,又是给他挖了个坑。把话题引到他身上来,好让大皇子好安心准备祭祖一事。
不过,叶思远就算知道皇帝目的不纯,也不敢说出来,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只能千恩万谢的接了。
大皇子祭祖一事,定在四月十七,离现在不过十天的时间。李晟熠只是抽空在看了叶思远一回,其他时候都是窝在长公主府,安心准备祭祖事宜。
尽管皇帝放了烟雾弹,但是该关注的李晟熠的人一个都没少。而叶思远这边,也只是有些小官登门,并未达到皇帝预想的效果。
四月十七,是钦天监精心挑选,又符合皇帝心意的黄道吉日。
祭祖的排场很浩大,本朝并未有过皇子流落民间这种事例。可让准备祭祖事宜的礼部犯了难。
最后只能揣度着皇上的态度,往大了办。
祭礼由皇帝祭天时的猪,羊,牛,改为猪,羊。数量由九九八十一抬变成七七四十九抬。
祭祖大典从早上辰时末开始到午后结束。过程很顺利。
祭祖第二天,皇上就做了一件让众人跌破眼睛的事。
皇上给几个没封王的皇子,通通封王了。
大皇子封为端王,封地江南道。赐端王府。
二皇子封为庄王,封地在西北,赐庄王府。
消息一出,让京城一众权贵都一头雾水。他们还以为皇帝会专宠大皇子,没想到他居然能一碗水端平。
但是在众人眼中,大皇子仍是处于劣势。因为他虽然封了王却仍是没什么没有什么助力。
封了王之后,叶思远也起复了。这次叶思远起复,和京城众人猜测的差不多。
直接被提为了翰林院院长兼太子太师,官居二品文职。
而另一边,叶婉的身体渐渐恢复,她也能简单的下床走动。
天上老人也帮她处理了辰月楼的事,把原本乱成一团的辰月楼,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与此同时,他还每天给叶婉输内力疗伤。
一个月的调养,天山老人给叶婉输了大半内力。
叶婉因为受伤,也知道自己没了内力,暂时没调息过。天山老人走之前一夜,她试着调息了一下。
才发现自己的内力,虽然没有自己巅峰时期高,但也不低。想到这几日每次天山老人帮她疗伤过后,都出满脸汗,她什么都清楚了。
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滚落出来。她一时冲动去挑了辰月楼,最后却还要师父来帮她收拾烂摊子。
一边去辰月楼坐镇,一边偷偷输内力给她。
第二天一早,天山老人走之前,叶婉特地去送了一下。提起内力的事,叶婉故意说自己现在的内力情况恢复到平时的水平。
天山老人就像没听懂叶婉的暗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那是好事啊,以后你也要经常调息。”
“师父,我都知道了!”
叶婉突然拔高了音量,眼睛也有些湿润:“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受,师父你何苦为了做这么多。”
“傻孩子,师父老了,不用再打打杀杀了。而你正是惹是生非的年纪,要真是一点内力都没有,会被人欺负都。”
天山老人不愿在自己徒弟面前露怯,只能用不正经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而叶婉心里更加愧疚,这一次,她捅的篓子捅大了。
送走天上老人,云家一行人也上路进京。
在六月初,云家也到了京城。若是一个叶家还不足以引起京城权贵的谨慎。那么加上一个前朝旧贵的云家,就足矣震慑人心。
云逸本就在朝中有官职,这次来更是只接做了吏部侍郎。手握实权。
与此同时,云家二房,在西北去的御史也被调回京城。
云家二爷能力不俗,资历也高,直接做了户部尚书,虽然算不是兵部,吏部这样的手握重权的职位。
但到底是户部的一把手,加上云逸在吏部的特殊的位置,在云家也形成了一个莫名的平衡。
才进京,一大家都住在云家的祖宅里。
二房有三个儿子,两个嫡出一个庶出,并且都成了家,加上一个嫡女一个庶女。
院子里加上叶婉,大夫人,二夫人,云映容,云菲菲,二房的三个媳妇,和两个待嫁的姑娘。
院子里一共就有了十个女人。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叶婉才进京不久就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所言非虚。
当时正值盛夏,京城里最是酷热难当。云家又才进京,冰块难免有些短缺,除了老太爷,二爷,云逸,大夫人,二夫人,这几个当家掌权的人,也只有叶婉这个伤员用的冰块一点。
而其他人的冰块难免有些短缺。若是只有那几个当家的人冰块多一点也就算了,但是叶婉和她们平辈,凭什么多用冰块。
二房那几个媳妇都是西北人,做事直率。而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明显失了西北人的豪爽和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