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叶婉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婉。”
“我有件事……,今日我进宫,发现唐贵妃对唐家两个姑娘的态度很奇怪。”
“嗯?怎么奇怪。”
叶婉吃了口面,沉思了片刻:“我觉得,唐家的庶女唐舒,好像和唐贵妃有些相似。而且,唐贵妃对她的态度也格外亲昵。”
“许是唐贵妃深宫寂寞,想要唐舒陪她谈谈心。”
“可是她为什么不找唐雪。据说唐贵妃在进宫之前,是京城第一才女。而唐雪,是现任京城第一才女,按理说,她就算要找人谈心,也应该找唐雪才对。”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呢?”
叶婉往云逸跟前凑了凑,屏息查探了四周,确定没有多余的人,才对云逸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唐舒才是唐贵妃的孩子。”
“此时干系重大,你的依据是什么?”
叶婉笑笑,整理了一番思路:“你想啊,唐国公惧内,可是却凭空出现一个庶女。而且,唐舒和二皇子同年。
再有,一般情况,唐家为了揽住二皇子的心。姻亲是最好的途径,可是唐国公虽有野心,却从不提唐雪和二皇子的亲事。”
叶婉分析得不错,云逸听得心惊。男人家心思不够细腻,有些东西明明摆在眼前,却不会多加注意。
现在想起来,云逸也信了几分,确实,二皇子的容貌不像皇帝,倒是更像他舅舅唐国公。
与其说外甥肖舅,不如说他和唐国公是夫子更让人信服一些。
“只是,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贸然说出来,只会惹得唐家忌惮。”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交给我。”
用过饭,云逸去找了大皇子,把叶婉的猜测告诉了他。
“这样说来,也不无道理,只是如今,唐国公手里握着大周三分之一的兵权。就算查到他们混淆皇家血脉的证据,也不敢贸然定罪。
若是唐家狗急跳墙,起兵造反,只怕会天下大乱。”
大皇子不得不承认,如今,就算是皇帝也动不了唐家。
“此事,只能徐徐图之。”
时间进了八月,北方仍然没下过一场雨,农田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京城涌进了一批一批的难民,京城乌烟瘴气。
“夫人,现在城里到处都是难民,城里时常发生打架斗殴,抢劫商铺的事。你还是别出去了吧。”
叶婉一早一准备出门,绿萼极力阻止。
叶婉封了命妇之后,云逸就找借口把她带了出来。两人离开云家独自住在城南的院子里。
旱灾一发,云逸就被皇帝派出去赈灾,现在城南,只有叶婉一人。
也不是她非要出门,而是因为唐贵妃的事。云逸虽说让她不要管,但是她却不放心,让辰月楼去查了当年的事。
只是时隔多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无处可寻,查起来并不容易。
查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她不得不亲自去一趟。
来京城之后,为了方便管理,她把辰月楼的总部搬到了京郊。
“你别担心,夫人又不是真正的贵夫人,还会怕几个难民不成。”
绿萼经小喜这么一点拨,才想起,叶婉确实不是娇弱的贵夫人。
叶婉换了一身男装,穿了个斗篷。小喜和绿萼扮作小厮,几人雇了一辆乌蓬马车,一路往城外奔去。
路上,绿萼好奇的掀起车帘,果然见街上来来往往的难民。一个饿极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走近包子铺,被老板驱赶。
那妇人被他一推搡,抱着孩子跌倒在地,周围立马乱成一片。
绿萼放下车帘,长叹一声,她也是经历过流离失所的人,如今再看别人,不禁伤怀。
马车出了城,直奔京郊的黑森林。进了林子,弃车而行。
辰月楼就位于黑森林的中心地带。周围全是阵法,若是贸然闯进去。一不小心就会送了命。
叶婉几人到了林子外面,面前“唰唰”的出现几个人。
“主子。”
叶婉以斗篷遮面,沉着声音。
“带路。”
有人引着,几人顺利进了辰月楼。
青衣领着叶婉,进了辰月楼地牢,地牢里锁着一个女人,头发凌乱,面色脏污。
见叶婉进来,抬头“嗷嗷”的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毁了容,还伤了嗓子。”
叶婉的脸沉了沉:“那她会写字吗?”
“不会!不过这些年,她一直靠她邻居照顾,她和邻居一直有自己交流的方法。”
“她的邻居呢?”
“在另一边。”
“让人带过来。”
片刻之后,青衣带上来一个驼背跛脚的老者。那老者低着头,情绪很不安:“我们只是普通人,并不知道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叶婉摘下帽子,露出她的脸,柔声细语:“老伯,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让人和这位婆婆沟通一下。我有事和她谈。”
那老者见叶婉面色和善。语气温柔,情绪慢慢的被安抚。
“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们想知道,二十年的事。你问她,是不是知道唐家的秘密。”
那老者虽心有疑惑,但是在辰月楼众人的软硬兼施之下。看者只能如实把话转告给那老妪。
那老妪领会了叶婉的意思,大惊失色,而瞬之后,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呜呜嗷嗷的叫着和那老者比划了一阵。
“她说,她是当年唐妃的贴身宫女,当年唐妃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伺候。
后来唐妃产子,是她联系的产婆,唐妃产下一个女婴。
同月,唐夫人产下一个男婴。唐夫人生产之后,是她带人把唐夫人生下的男婴送进宫。
后来,她被关在唐家柴房,夜里失火,她幸得逃生。”
“这么说,唐家那个庶女,才是唐贵妃的孩子。而唐妃养着的那个男婴,是唐国公的孩子。”
那老妪点头。随后泪流满面,“呜呜”的哀嚎。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叶婉也不打算再逗留,云逸说,就算查到证据,也不能定唐国公的罪。那这个老妪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
“保护好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