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郡主百无聊赖,被突然进门的青衣吓了一跳。
“你是谁?你不是毅王府的人?”
“我是长公主派来的人,这是信物。”
青衣从怀里掏出一支碧玉簪,递给周宜。周宜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长公主从前戴过的簪子。
长公主的吃穿用度,一律都是出自宫里,是有品级的,外面不可能有仿品。
而且这个簪子长公主最近已经不戴了,如果不是亲近的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听她自称“我”而不是“奴婢”,周宜判断这人应该是江湖中人,不是长公主养的暗卫。
“你怎么来了?”
“长公主让我来保护你,毅王府劫持你以此威胁长公主,咱们将计就计。在此期间,我藏在你房里,有什么危险我就会出来。”
“如此,就多谢姑娘,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青衣。”
“青衣姑娘!”
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青衣一个闪身躲起来,周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仿佛刚才只是一阵风吹过,并没有人来过。
可手中的簪子却向她证明,屋子里确实多出一个人。
毅王府的侍卫追出去,却只见到几只小兔子。“真是奇了怪了,刚才明明就看见有人影的啊?”
“这树林密,可能是看岔了吧!”
既然追了这么久,他们也不想空着手回去,便随手抓了几只兔子。
这一天,他们的晚饭丰盛了许多,不仅暗卫们吃饱喝足,还给周宜郡主多送了些。
正好今日多了一个人,周宜郡主便照单全收了。
日日都吃野味,就算烤得再好,她也吃得有些腻味了。所以,她吃了一小半就不想再吃了,青衣倒也不嫌弃,自顾自吃得香。
看得周宜郡主目瞪口呆:“青衣姑娘好胃口!”
“让郡主看笑话了,行走江湖,不吃饱怎么有力气。”
“那倒也是!”青衣从不自降身份,周宜郡主也是聪明人,两人以平等的身份相处。
青衣吃过之后,周宜郡主把餐具放到门外等着人来收。因为毅王世子的交代,暗卫们更是对这位郡主敬而远之。
暗卫们放哨的位置与木屋有一小段距离,周宜郡主可以下木屋来活动。
黑森林的生活,若不是被囚禁,倒也舒适。
京城里,叶婉与云逸的大婚将至。四月十日,是催妆的日子。这日一大早,云逸让人抬着聘礼出了门,从城中绕过,往叶家去。
在老太爷的周旋下,就算云夫人再不愿意,也只能从大房的库房里拿出一部分来给云逸做聘礼。
加上二房和同僚们添的以及他的私产,凑了两百八十台,抬聘礼的人一直连了两条街。比之公主的仪仗也不差。
不过阿婉本来就有个公主的封号,就算真的以公主的仪仗来办,也没人会说什么。
叶家,叶思远特地告了假,为的就是等着云逸来下聘。说起来,上一次阿婉的婚事办得匆忙,因为杜氏昏迷不醒,云逸与阿婉的婚事又是情势所迫。
所以,他并没有跟着操持,甚至阿婉匆匆嫁了,他也没从杜氏昏迷的打击中醒过来。
这一次,虽是二婚,但是有杜氏跟着操持,他也经常帮帮忙,今日就是云逸来下聘的日子,他特地告了假来好好“为难为难”云逸。
午时刚过,云家送聘礼的队伍就到叶家门前。
大门打开,先让抬聘礼的人进了门,两百八十台聘礼摆满了叶家的院子。
主院里,叶思远坐在上首满脸严肃,云逸立在堂上,满脸讨好。
“岳父!”
“谁是你岳父?”
被叶思远一呛,云逸才惊觉自己说错话,急忙换了称呼。
“老师,弟子心仪阿婉,还请老师成全。”
叶思远沉着脸,像是在思考什么?杜氏看不下去,推了推叶思远:“老爷!你为难孩子做什么?”
叶思远看了杜氏一眼,不情不愿的叫了云逸起身。“上一次阿婉嫁到你云家为妇,却不得云家敬重,被迫和离回家。这次,你再来求娶,你可准备好如何做一个丈夫。”
虽然婚事是皇帝赐的,不容谁在反悔,可作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的子女过得好。云逸也理解,叶思远想要他做出来承诺的心情,毕竟,如今他已经有了圆玉,明白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心情。
“老师放心,弟子定会好生照顾阿婉,往后断断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得到云逸的保证,叶思远的脸色稍有缓和。
杜氏白了叶思远一眼,叶思远乖觉的不说话。他今天几番为难云逸,让杜氏生气了。
叶思远不说话,屋里气氛缓和了许多:“逸儿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行师娘是信得过的,上次的事也不是你的原因,师娘并不怪你。
只是阿婉这个孩子在家被惯坏了,性子太过刚直了些,可能不懂后宅的弯弯绕绕,也不会勾心斗角。所以,她处事的方法都太直接了些,若是与你娘相处不来,你多在中间说和说和。”
叶家没有通房姨娘,没有叔叔婶婶,也没有祖母。阿婉从小被杜氏疼爱,被仲清照顾,被叶思远护着,没经历过那些所以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受叶思远和仲清的影响,阿婉看问题的格局更大一些。处事也更像男子。
云逸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也不像磨灭了她的这个天性,所以,他才会带着她搬到侯府自立门户。
可饶是如此,也让云夫人钻了空子,看来以后,他去外面上任的时候也要带着阿婉去,而且如今有了圆玉,他更不能让圆玉受了气。
“是,师娘放心,往后弟子一样会好好护着阿婉。阿婉既不懂后宅女人间的弯弯绕绕,那弟子就给她营造一个简单的环境。弟子从前就承诺过,今生只取阿婉一个妻子,再无旁人。”
一生只娶一人,这是极重的承诺了,当年叶思远娶杜氏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寒门学子,杜氏是富贵小姐。杜老太爷逼着他许下这个誓言倒也合情理。
可如今云逸的身份好贵,这京中又哪有个富贵人家的子弟是只娶一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