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齐国公夫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周氏就跟看到机会似的,继续说道:“您在京城中向来德高望重,月儿对您也很是尊敬。”
“您赶紧劝一劝月儿吧,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何至于就闹到如今地步呢?我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很多事情都少了我不行的。”
云扶月犹豫了下,没有插嘴。
老齐国公夫人却是淡淡笑了,声音平和:“周氏,既如此,那么云若瑶抢夺月儿夫婿的时候,你在哪里?”
“云若瑶抢夺月儿财产的时候,你在哪里?”
“云战将月儿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各种折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老齐国公夫人每说一句话,周氏的脸色便白上一分。
“如果说,每一个月儿需要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你都不在场,那么你所说的需要又是从何而来呢?”
“莫不是你只想享受月儿能力所带来的荣耀与辉煌?而不想为月儿解决任何问题?”
“按我说,月儿这亲非但该断,还断的太晚了,倘若是我,遇到你们这般的人,早在一开始就会选择断亲,而不是让你们趴在我身上吸那么血,还将我给说成没心肝的人。”
周氏脸色十分苍白:“老齐国公夫人,您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这样的人。”
“月儿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不心疼呢?只是老爷毕竟是我的夫君,我也是将军府的主母,我总不能万事情都凭借自己心意吧?”
“月儿也是将军府的嫡长女,她应该理解这些才对的,毕竟这也是压在她身上的责任啊,她是无法逃脱的。”
云扶月一直以为自己受的苦难多了,周氏就会看到,甚至会拉着自己出泥潭。
可是一次次被伤害的鲜血淋漓之后才发现,周氏也是加害者之一。
如果指望周氏的话,那么自己只能越来越惨。
直到今天,与自己第一次见面的老齐国公夫人都可以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去说这些事情。
可身为母亲的周氏,却认为自己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心寒到此,云扶月真的不想再跟周氏说任何一句话了。
老齐国公夫人再次开口:“那你说说,月儿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女,她有哪里做得不合格了?”
“我们顺便也来说一说云扶琅,他应当是将军府的嫡长子,甚至比月儿还大,是不是更应该承担起一个家族的振兴?那么他又做了什么?”
“还有在这里的云扶星,没出现的云扶华,云扶崖,你的这些孩子又承担了什么?”
“云若瑶这个只能给家族抹黑的人我想根本就没有提到的必要,你那夫君云战庸庸碌碌一生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建树了,也不必提。”
就跟云扶月之前曾经问过周氏,对她哪里好过一样。
现在的周氏照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确实,云扶月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都是承担最多的。
可偏偏,所有人最不满的也是云扶月。
如果这么一说,云扶月想要摆脱他们,似乎也不是不正常的。
但越是这样,周氏就越不能放云扶月走。
“老妇人,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月儿能力多大,责任就多大,能者多劳这是应该的。”
老齐国公夫人一点儿没给面子,哈哈大笑出声,十分嘲讽。
“周氏,你自己听一听自己的话合理吗?按照你的逻辑,荣耀都是你们的,委屈都是月儿的,月儿还要感恩戴德?”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我可以直接给你家云战安排几房娇妻美妾,到时候你也用这番话来安慰自己吗?毕竟你可是当家主母,这点肚量应该要有,否则就是个不合格的主母。”
要知道,周氏一直得意的就是云战府中没有任何小妾,连个通房都没有。
这京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这一点呢。
倘若老齐国公夫人真的给安排了人,云战这样的身份定然不能拒绝。
到时候自己人都活半辈子了,竟然要开始跟小妾争斗,那不是太凄惨了吗?
可拒绝的话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周氏看向云扶月。
“你怎么看?”
云扶月十分冷漠:“云夫人此话问错人了,如今你们已经不是我将军府的人。”
周氏哑然,却被云扶星拉拉袖子,低声道:“母亲,够了,不要再说了。”
虽然云扶星还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可却从心底里面觉得现在这样的气氛似乎很怪异。
如果周氏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将事情搞的越来越糟糕。
周氏也不是什么蠢笨的人,自然看出来今日自己是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只好掉了几滴眼泪,叮嘱云扶月说自己永远是她的母亲,后盾,让她改变了主意就找自己。
同时还说老宅那里需要修葺一番,哪怕不修葺也得打扫打扫,让再给个几天的时间。
对于这点,云扶月直接答应了,给出三天时间,并且言明,如果三天后还没有搬出去的话,就直接过去往外扔东西了。
等人走了后,屋内就剩下云扶月和老齐国公夫人以及画时秋月几人。
老齐国公夫人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云扶月。
云扶月心中不觉有些紧张,让秋月添了新茶。
“老夫人,今日过来可是要跟我说同凤寺卿的婚事?”
云扶月早就想到会有这次会面。
毕竟凤北冥是老齐国公夫人的心头肉,如今竟然没有经过她,就将婚事给定下来了,心中指不定有多么的懊恼呢。
如今过来虽然帮了她,但是云扶月也不会因此就飘飘欲仙,认为对方对自己十分满意。
毕竟老齐国公夫人一直都是个不错的人,会帮她也在情理之中。
“对,今日我过来的确是要跟你说你与冥儿的婚事,你应当知道,这门婚事我之前并不知道。”
开始了,老齐国公夫人应该是要让他们解除婚约了。
作为老牌的世家贵族和孝文帝如今宠爱的新贵,如若老齐国公夫人不同意的话,这婚事的确有取消的余地。
“老夫人,对,之前是我亲自请求了赐婚,唐突了,如若您这门婚事不满意的话……”
老齐国公夫人打断云扶月的话,目光炯炯有神。
“倘若我对这门婚事不满意的话,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