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飘忽,嘴角左撇,心虚的表现。说吧!”凤兮云目光定定盯着他的脸上,将他的神态看得一清二楚。
事已至此,牛青不再隐瞒:“方才那个鱼秋婳跑来,说什么韩佑宜要在药上动心思。你说她怎么可能有机会听到韩佑宜说什么,多半是想攀上凤家,自己想出来的瞎话。她能根据少主的身体,想到这一点,还真是不能小觑。”
闻言,凤兮云冲着外面叫喊:“来人。”
这时,严复先从外面走了进来。
“架着马车,将鱼秋婳送回去。外面天这么冷,她可能还没走出多远。”
“是。”严复先虽不明白具体事宜,一听命令,没有多问,先去执行命令去了。
牛青不由提出自己的看法:“少主,你是相信了她的话?还将人送出去。”
凤兮云好看的脸庞面向他,浅淡一笑,见他生气,不由得耐心地教导:“外面如此寒冷,鱼秋婳能冒着严寒过来,只为给韩佑宜跑腿?外面寒冷刺骨,走回去肯定是要冻坏的。我让马车送她回去,是不想欠她的人情。毕竟,她不是我府中的人,明白吗?”
这么一说,牛青的脸色马上变好了,解开心结的他恢复了笑容。
就说少主怎么可能为一个平凡女子例外,原来是他想多了。
“那买药的事?”牛青想到韩佑宜真的可能会对药下手,不由得心又揪紧。
“无妨,既然有了防备,自然就害不到我。”凤兮云浅浅一笑。他知道韩佑宜打什么主意,先是想将他困在城中,再在他的药中动手脚,即使他发现,不吃,也会让他断了药,让他没好日子过。
没多久,严复先去而复返,禀报:“四周都找过了,没有见到鱼秋婳。”
“或许是被人接走了吧!看来她身边可能真的有人保护。”凤兮云靠在浴池边,若有所思道。
鱼秋婳挣扎着回到了家,这一路上为了躲避寒风,她几次靠着墙根走,又几次跌倒,地上的冰碴让她不得不起来,靠着强撑的毅力终于捱到了家。
刚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裹进了被窝里。只是再松软的棉被也焐不热她冷透了的身体,身体一个劲的颤抖着,慢慢缓过来的手脚传来阵阵刺痛。
听到动静的鱼秋鸿跑过来,就看到这样的姐姐,紫红的脸颊上没有鲜活之气,一双眼睛木木地盯着一处,被子里的身子抖动得跟筛子一样,顿时吓了一大跳:“姐,这么多天没见,你是被折磨得扔到冰窟里了?”
鱼秋婳早已说不出话来,眼珠子一抬,嘴唇微微掀动了一下,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一下,更坚定了鱼秋鸿的猜想,想到定是那个颜公子将人折磨成这样,才让姐姐受不住跑了回来。
生怕爹娘知道害怕,他自告奋勇道:“姐姐,我给你烧洗澡水,暖和暖和身子。记住,这些都是要钱的,二十个铜板。”
鱼秋婳眨巴眼睛,算是同意。
洗完澡后的鱼秋婳又喝了姜汤,可还是病倒了。
然鱼秋鸿的异常行为惊动了鱼父鱼母,他们双双来到鱼秋婳屋内,开始询问这几天的事情。
“婳儿,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鱼父刚关心的问出口,就被鱼母不满地拉到一边,“你不是看到她好端端地在这吗,最多就是受风寒,吃点药就好了,能怎么样。”
然后,她盯着鱼秋婳的眼睛,冷着脸问:“这些天既然不在颜家,你去哪了?”
鱼秋婳忍着难受,缓缓将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父母。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想到凤府来的牛青跑来询问她的出身,原来那时就已经在凤府了,鱼父不禁深深懊悔,早知道就不该说她娘是盗贼,这下失去了攀上凤府的绝好机会。
问完了正事,鱼母却道:“看来你与这南邑八字不合,我还是送你去大伯那去吧!”
鱼秋婳挣扎地起身,跪在鱼母跟前,赌咒立誓道:“娘,我不嫁人,这辈子终身不嫁。”
鱼母气得站起来,怒道:“哪有女孩家家的不嫁人,你是想让邻居都戳我的脊梁骨?好不容易洗白了名声,当然要趁热打铁,席家的亲事甭想再指望了。席家既已退亲,其他家自然不会失了颜面来娶席家不要的,除了你大伯那里,你还有其他的出路吗?告诉你,必须去。”
鱼秋婳从一旁抽出剪刀,对着自己的胸口:“如果你逼我,我就不活了。”
“你敢威胁我!”气得鱼母腮帮子鼓鼓的,脸上的肌肉都一颤一颤地抖动。
鱼父赶紧拉着鱼母,宽慰两句:“消消气,日后再说。”
“你这个逆女......”话没完,就被鱼父连推带搡地拉了出去。
鱼秋婳手里的剪刀掉到了地上,又耗神了半晌,她早已没了气力,顿时颓然倒在了床上。望着剪刀片刻,又赶紧撑着捡起来,藏好。她才不会想不开自尽。不过是借着自己的惨样,吓唬爹娘而已。
去大伯家,那简直就是去修罗场一样。
经过了鱼母这一番折腾,鱼秋婳又躺了两天。这期间,只要精神稍好一些,她就拿出画本子,强撑着精神又画了起来,没多一会儿,凤兮云各种神态跃然纸上。
这两天,她不停地画,很快,就画了十几页,还配上了文字,将故事编完整。
男主风栖,女主叶臻。他们相识于为难中,那时,风栖被死对头拦截,而她也被也被富家子弟追杀,身体受伤,他经过,靠着智谋破了局,碰到受伤的她,好心地将她带走,救了她一命。
他再养病其间,也不忘关心她,将她带到暖房中养伤,还想看看她,对她比对别人不同,他是那般高洁,对她很是体贴照顾,不仅费了很多的精力替她解决了困难,还拿到了她丢在凤府的手镯,精心看护着。他没有将手镯还给她,而是给了她自己亲手画的她的画像。可惜这画落到了男主死对头手里,抓走了女主,并以此逼迫他吞下毒药,用针封住自己的命穴。
男主不得已照办,身子马上无断了翅的飞蛾,委顿在地,被死对头一起抓住关起来。男主巧妙放出信号,手下人拼死将他们救出去。
可是周围有太多的阻碍围绕着他们,他的死对头不放过他,还有很多高贵的女子纠缠着他。他就打着放松心情的由头带着她,去了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有山水、有桃花、有流云,如同仙境。他们弹琴曼舞、山间漫步、水中嬉戏,回到茅屋中,品尝着清淡小菜和肥鱼山鸡,说着旖旎情话,相偎相依。
为了不想被他人打扰,他们将山下设了机关,看到那些人被机关弄得一身的狼狈样,他们俩笑得很开怀。
下雨天,她在山上采药,他不放心寻了上来。而她为了多采些药,往山里走了好远,直到看到他一身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神情好紧张,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狂风暴雨下,她一把抱住他,相拥在一起。
回到屋里,他洗澡,她为他添热水。她冷了,他就将她搂在怀里。
她抬头,四目相对,所有的劳累和寒冷一扫而光。
很快他的人见他迟迟不归,都寻了过来。他知道相处时间不多,想出一个妙招,坐上马车,带着她冲了出去,他们俩如同一对偷情私奔的小情人,被家人抓到还不甘就范,做着最后的拼死挣扎......
鱼秋婳看着,唇角泛起由衷的笑意。
现在的他应该是听到她的传信,对韩佑宜的陷害做了防备,身体好些了吧!
鱼秋鸿进来,蹭到姐姐跟前:“听说凤兮云病重,整个凤府的人慌了,四处求医问药,药房都跑遍了,许多名贵药材都断了货。姐,以后遇到凤家人要避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