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仪不放心,也跟着凤兮云出来。
韩佑宜注意到这一点,悄悄来到她身边,“好心”地告诉她:“公主,他夺了我的药,却独独差雪莲花,这个雪莲花我没有拿进来,在宫门外姚副将手里,还得麻烦公主自己去拿。有了这个,会让他感激你的。”
“多谢!”陈令仪大喜过望,虽然疑惑,可担忧凤兮云的身体让她顾不上多想,直接遣紫荆告知凤兮云一声,她亲自去取雪莲花。
韩佑宜兴味地浅笑,目光看向那些忙碌的人,胸有成竹地守候在旁,只等被设计的人钻入他设好的圈套。
按照他的计划,雪莲花盒子底下藏着的是摄政王私印。他不怕公主不认,因为皇宫里的那朵雪莲花已经被他的人毁去。只要皇上一查,就会认定公主为爱冲昏头脑,敢犯欺君之罪。以晨曦公主的性子,为了自保,也只能诬陷凤兮云,说这是要给凤兮云的。即使晨曦公主仗着自己的身份不说,她的宫女也不会看着主子受罚不管的。放火的动机有了,到时候凤兮云百口莫辩。
望着不远处的人,韩佑宜再一次露出阴险的笑。只要有雪莲花,凤兮云就不会离开,哪怕此刻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冷气和酒的双重侵蚀。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就听到“嗖”一声,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如脱缰野马,携雷霆之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朝着凤兮云精准地射去。
“嘭”的一声,深深地陷入到肉中。
鱼秋婳口吐鲜血,低下头看着身上穿透的箭头,剧痛让她如火烧一般,可她还是忍着痛,检查面前这个被自己撞倒在地的人。
还好,箭没有伤到他。他闭着眼,还有气息,应该是被她撞晕了。
伸出手一寸寸抚摸上他的脸,嘴角扯出安慰的笑,低低道:“还好你没事。”声音轻的如空中飘荡的羽毛,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倒在了他的身上。
躲在暗处的韩佑宜看到这一幕,拳头下意识地攥紧,漆黑的双眸翻涌出嫉妒的狂浪,整个人如笼罩在阴寒地带般,浑身散发着可怕的阴冷气息。
比起鱼秋婳突然冒出来破坏他的计划,他更恨凤兮云,何德何能,不用哄骗,甚至连任何回应都没有,就轻松地赢得一位姑娘的芳心,甘愿为他付出性命。
而鱼秋婳明明身体受刑,听到他有事,凭着一腔爱意和毅力誓死护着他。想来,她费尽心思进到皇宫,明知道皇宫里是怎样的龙潭虎穴,还敢只身前来,也是为他。
拳头狠狠砸向墙面,留下一片血渍。
皇上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地上躺着两个人,身上还插着箭,惊在当场。马上身后的侍卫大喊:“有刺客,保护皇上。”
紧跟着侍卫们进入警戒状态,皇上身边一下子围拢了二三十个侍卫,还有不少侍卫去周围去抓刺客去了。
皇上带着人到了跟前,却发现鱼秋婳身中一箭,而凤兮云安然无恙,显然是鱼秋婳替凤兮云挡了一箭,可是凤兮云也同样的昏迷不醒,忙叫来太医进行检查。
太医看后,如实地禀报道:“禀陛下,这位姑娘受伤严重,背部的鞭伤,能撑着走到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加上她肩上的箭伤,虽不是要害,可是她失血严重,寒气侵体,怕是命在旦夕。而凤公子,乃是喝酒所致,凤公子的体质不能饮酒,一旦饮酒必然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以他的身体不能承受,故而昏迷。”
很快,过来四个人,将他们分开,抬到担架上。
皇上冷峻地看着这两个人,直到白呈易再次忍着伤痛被扶着走了过来,想跪下,却被皇上不耐烦地摆手:“快讲,怎么回事?”
白呈易道:“没有发现刺客,不过捡到了弓箭,倒像是韩府的东西。”他眼尖地瞥见鱼秋婳身上的箭矢,再次确认,“陛下,请看,这箭头正是韩府独有的。”
到了这时,韩佑宜不得不站出来,来到皇上身旁:“陛下,臣守在暗处,看到这箭射来,一个人影很快闪过,就不见了。这箭定是栽赃的,前不久,臣的药材被夺,也发生过打斗,箭也被夺走。”只恨当时他没在意,反倒成了最大的嫌疑。
皇上气得浑身哆嗦:“这就是你说的给朕的答案?”
韩佑宜赶紧跪下,垂下头,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光这意外射来的箭,还打着他韩府的名号,更有连本应该出现的公主也没到,想想也只能是凤兮云的安排。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信口编其他的理由:“陛下,若说是臣做的,为何会用自家的箭,这不是犯傻吗?这定然是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做的,而且这人也一定参加过臣的生日宴,只是人数众多,且都是身份显贵,陛下可要一一查实?”
就连鱼秋婳都深受重伤,自然不能再把怀疑推到她身上。皇上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不查,会损了皇家颜面,最后只得不满地冷哼着又给了一天期限:“明天再查不出人来,你的将军也别做了。要人要物,去找刑部配合,朕可不要敷衍的答案。”
韩佑宜将所有的不满吞下,即使明知道是凤兮云做的,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将他叫醒,审问一番。只得垂首拱手,保证道:“这次臣不会再出错。”
不过在看到凤兮云安详的样子,他狐疑地提醒皇上:“陛下,凤兮云这副模样,他的护卫哪里去了?”
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按理说,凤兮云身子有恙,他的护卫应该时刻不离地跟在身边才是。
皇上即可差人去找,不一会儿,就见严复先和一个宫女都被带过来。
严复先交代道:“陛下,少主说他要在这醒酒,要臣去将手炉里的炭换了,臣恰巧碰到鱼姑娘受刑,这才出面,这陛下是知道的,之后就去了庆和宫,不想因为手炉与这位宫女起了争执。”
韩佑宜冷着脸问宫女:“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宫女想也不想道:“是。”
“一直待在庆和宫?”
“这倒没有,奴婢将他的手炉打翻了,他就拿走奴婢的汤婆子,还要去找恭房,奴婢不放心,一直等在外面。”宫女平静着如实道。
想必是这个时间离开的,可是若说严复先要射自己家少主,说出来谁也不信,不过韩佑宜却觉得凤兮云做得出来。对自己都下得去手,果然够狠。但要让皇上相信,不是靠简单的推理就能行的。
这局他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