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在大街上闲逛，真是羞死了。”余歌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哪怕万起行在跟前，她也没有丝毫收敛。
她的嗓门很大，这么一叫嚷，马上路过的妇人丫鬟们纷纷朝着她露出不齿的眼神，还指指点点。
从未受到如此大气的鱼秋婳不甘就这么认了，她前进一步，来到余歌跟前：“我会证明不是我画的。”
“那又如何，至少现在全城的人都认定是你干了一件败坏门风，羞辱鱼家祖宗之事，不老实躲在家里，还到处招摇，我要是你，早跳河死了，省得连累家人无地自容。”
余歌越说越来劲，万起行再忍不住，冷着脸喝斥道：“你一个姑娘家，又是相熟的邻居，何必落井下石，说不定哪天你倒霉被陷害了，想哭的时候，可没人来帮你。”
余歌娇媚一笑，自得意满道：“我又不画画，没有这么一天。”
乔萧萧拽了拽她的衣衫，小声道：“别人只知道滑头鱼，不知道就是她。”
“你别天真了！”余歌拍了拍她的肩，指着那些看热闹的路人，问，“你们知不知道她？”
这么一问，不少人停下脚步，还有的交头接耳，对鱼秋婳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道：“知道，她不就是画《第一公子秘事》的滑头鱼吗？”
鱼秋婳讶异极了：“你们怎么认得我？”她跟他们可不熟。
那位姑娘甩了她一记白眼，轻哧道：“自从第一公子被你抹黑后，所有喜欢第一公子的，还有对这事好奇的人都在猜测何方神圣敢这么做，你的画像就出现在公告栏上，我们自然都知道了。若不是到处都是巡防的士兵，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你？还有赌坊不少人都在押你的结局怎样，不过没人会赌你能活着逍遥法外，你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趁第一公子还没回来，你就好好蹦达几天吧。”
眼看着一队人往这边走，她又道：“或许几天也捱不了，凤府的徐管家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听她如此不善的言辞，定是第一公子的仰慕者。
被众人如此鄙视，鱼秋婳头都抬不起来，万起行不方便说话，她只能将唯一的希望落到乔萧萧身上。
乔萧萧一接收到她求助的目光，一下子慌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你都改了吧！”
鱼秋婳绝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为什么都认定是她干的，她在她们眼里就这么不堪？
那名丫鬟冷笑道：“敢如此糟蹋第一公子，你真是昏头了，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一把将乔萧萧拉过来，鱼秋婳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跟她那么要好了，连她出来你都要陪？”
乔萧萧低下头，悄声道：“她刚被许了亲事，夫家是第二公子的心腹王哲源的亲弟弟，王哲宁。”
难怪这么得瑟，鱼秋婳扫了余歌一眼，后者正鼻子仰到天上起，得意地看着她们。
一队人马从东华门而来，到了这个西华门，其中一人快步奔了过去，跟守门的人嘀咕了几句，又跑回来，朝着穿着白袍的将军禀报道：“西华门无异常。”
白袍将军不放心地朝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带着这队人马往回走。
“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旁边的包子店老板在招呼着客人。
随着他一声高喊，一团缭绕的白雾驱散了周围的寒气，也将肉香味散布到几丈开外，勾动着路人的味蕾，也将那队人马引了过来。
“老板，十笼肉包子。”白袍将军狮子大开口道。
“好嘞。”老板一见来了这么多人，登时眉开眼笑，忙活起来。
由于屋子太小，他们干脆就将屋子里的长椅搬了出来，用袖子擦拭干净，热络地让给他们坐。
外面本来就有一张桌子，是用来客人等待时坐的。他们这么些人都是武人，自然不畏寒，将白袍将军让到尊位坐下，其他人按照地位高低坐在周围，剩下的低等士兵就只能站着，守在身旁。
不一会儿，老板及老板娘各自端着一笼包子放到桌子上：“包子来了。”
白袍将军跟前的校尉先拿了一个包子恭敬地递给白袍将军，才给自己拿了一个。
包子手心里捏了捏，然后双手轻巧地掰开，嗅了嗅，白袍将军扫了一眼静静看着他不敢先动嘴的众人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咬了一口，细细品尝了，才放心地吃起来。
其他人在白袍将军开吃后，才依次拿起包子，各自吃了起来。
二十几人身穿盔甲围绕着他，如众星捧月一般。几乎一眼就会将目光放到他身上。
一身银色铠甲与白雪相映，发出铮亮银光，主人五官深邃精致，一双狭长的瑞凤眼，犀利而有神，浓黑的剑眉入鬓，坚毅饱满的天庭光洁地露在外面，一头黑发高高束起，拢在头盔之下，嫣红的唇瓣微张，面色白皙干净。
若不是身穿这一身盔甲，就他的容貌就是看作女子也有可能。
不过在这盔甲的衬托下，他周身散发了不可攀附的英气。和下属说话中也充满了自信和心有城府的狡猾。看似相谈甚欢，实则处处在勾别人说出真话。
许是他们的出现，带来了肃杀之气，余歌她们竟然被震慑住了，悄然地退开。
鱼秋婳努力保持低调，不想自己引人注意。就连万起行也是一声不吭，悄然吃着跟前的豆腐脑。
到了这时，鱼秋婳忽然惊得坐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白袍将军。她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在万春楼里男扮女装的人，还害她当众暴露身份。
“他是......”越来越多的惊惧之色呈现在她的瞳孔里，一颗心在不停地狂跳。
真是冤家路窄，她要不要赶紧逃？
“他就是韩佑宜。”万起行的头微微一斜，看清了那人后，低低地说道。
鱼秋婳更讶异地张大嘴巴，原来在城外遇到的第二公子也是他。悄然地偷看了一眼，他这慢条斯理很讲究的做派的确像个贵公子，只不过落到她眼里更像个会装腔作势的虚伪之人。
想逃开吧，太过显眼。如果一开始就跟余歌她们一起离开，倒还可能，现在说什么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