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迟听得两眼冒星星,不愧是厂长,格局就是大,不仅不介意她捡走废品,还愿意亲自送她回去。
她也不耽误时间,轻快的上了厂长的车。
当她的后背靠在软弹的座椅上时,长嘘了口气,四轮车就是好,比那小自行车舒服多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有两千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当然离买一辆四轮车是远远不够的。
她以后要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大,可是要花不少本钱的,这笔两千的钱她可不能随便动。
不过,等到以后她资金充裕,肯定是要买一辆派头的四轮车的,冬暖夏凉的,还不用被晒。
林月迟上车后,席青山开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山路颠簸,这样一来,林月迟坐得也能踏实一点。
林月迟就在平缓的车程之中,慢悠悠的睡着了。
这几天颠簸得很,她还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但令她惊奇的是,以前她不是那么一个毫无警觉的人,有陌生人在身边,她是没有丝毫睡意的。
可这一次她竟然安然入睡,特别是看着席青山那工装下几乎藏不住的宽肩窄腰的身材,她觉得格外的有安全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睡梦之中竟然又梦到了那一晚的,她红着脸醒来,发现驾驶室的门开着,而不见席青山的身影。
她找了一番,发现席青山手里提着个袋子,大步走上车,车内立马弥漫着烤鸡的香味。
本来还睡眼惺忪的林月迟一下就醒了,忍不住多吸了两口,这可是烤鸡,上辈子都没有机会吃过,倒是看见周峰一家子吃过几回。
一只烤鸡就得一百块,而且个头也不大。
在贫瘠的小镇上,不论是什么吃的都贵得离谱。
她如今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出头,一个月的工资总不能就买一只烤鸡?
虽说她口袋里有两千块,但那两千块以后可是有大用处的,不能这么挥霍一空。
她就吸了吸鼻子,摸了摸自己空扁的肚子,挪了下位置,把头扭向外头。
像烤鸡这种东西,闻一闻味道就够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干到席青山那样的财富,想吃烤鸡就吃烤鸡,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下班路上饿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林月迟只能把羡慕的口水往肚子里咽,一转眼,车就到了村口。
席青山还想把车继续开进去,被林月迟阻止了。
“厂长,你能送我回来已经很好了,不用再继续送了,里面的路都是泥路,你这车不好开,到时候还得溅一车的泥浆,不好清洗。”
林月迟心疼他的车,而席青山倒觉得小姑娘是心疼他泥路不好开。
“那我就送你到这儿。”
他下车帮林月迟将破铜烂铁拿出来,最后将烤鸡交给她。
林月迟下意识接过,接过烤鸡以后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这不是厂长买回家吃的么?怎么给她了?
“厂长,这是你的,你拿错了。”
席青山没有接,随意的站在高大的车旁,帅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突然记起来等下要去朋友家吃饭,这烤鸡吃不上,就给你当晚饭了。”
朋友家吃饭?那也可以把烤鸡带上呀,何必给她呢?
“我……”
林月迟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好端端的拿别人一只一百的烤鸡不好,但席青山根本就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大步一迈,就上了车。
留下林月迟一个人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她拿起袋子闻了闻烤鸡的香味,意识到席青山的借口未免太过于拙劣了些。
其实这烤鸡从一开始就是买给她的,最后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一路上,席青山的身影一直在她的心头萦绕不去,厂长不仅多金帅气,还这么体贴,对她也好。
比那周峰强了千百倍不止。
再加上那晚的经历让她心驰神往,她的脸又悄悄红了,这才摇了摇头,把那些画面全部从脑子里都甩掉。
只能说,如今席青山还不知道她是那晚的女流氓,这才看在她可怜的份上对她不错。
到时候要是让席青山知道了她是那天晚上的女流氓,那么事情可就大了。
厂长怎么可能还会对她那么和颜悦色?
那些荒唐的想法还是早早的忘记得好,免得到时候有更多的麻烦。
林月迟刚回家,就听到邻居王大娘骂骂咧咧家里的鸡跑丢了,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是不是被哪个杀千刀的给偷了。
她不为所动的进屋,发现桌上剩下的是残羹冷饭,田淑梅在那儿打毛线,林月娇拿着馒头逗猫玩儿。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你卫生院当真有那么多活?你卫生院的活那么多,钱有几块啊?整个卫生院那么多人,怎么别人不做就你要做?我看你就是傻,又傻又蠢,天天自己家里的活不做,就寻思着给别人干活,那么我养你做什么?
你要是天天这么晚回来,家里的活谁来干?你还指望我干不成?我可是你妈,我给你干了一辈子的活,谁来帮我干活?我养你就是为了让我享清福的,你看看你这副窝囊废的模样。”
田淑梅的火气大得很,林月迟已经一周没打扫屋子了,大厅脏得快要没有地方落脚,她也不擅长打扫卫生,收拾起来不得一整天?
她哪儿来得一整天的时间,她的时间可都是得花在打麻将上。
“砰”的一声巨响,骂骂咧咧的田淑梅吓了一大跳,林月迟推门而入,用了十成的力道,大门撞上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
田淑梅的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小声的说着小心肝,还以为怎么了,没想到是林月迟回来了。
“你这小贱蹄子,长本事了是吧?回来的这么晚也就算了,竟然还敢不满?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待了?你要是不想的话,那就滚出去!你还真的以为这个家非你不可?”
田淑梅倒是不知道为何林月迟变得这般难以沟通,还记得以前,她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