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亚男的脑袋一片空白。
沈司谨含着她的唇，若吻若咬，舒亚男唇上吃痛，微一张嘴，炙热的吻顿时长驱直入。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抬手就要推他。
沈司谨一手紧紧扣住后脑勺，一手扼住手腕，她被压着一动不能动。
很快，胸腔内氧气像要被掠夺一空。
舒亚男喘不过气，全身软绵，只觉两眼发黑，眩晕地闭上了眼睛。
沈司谨紧闭的眼睛张开，冰刀一般刺向楼下的人。
齐书羽脸色铁青，狠狠掐灭手里的烟，转身打开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转瞬疾驰出去。
就在舒亚男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沈司谨放开了她。
新鲜的空气重回肺腔，舒亚男大口大口地呼吸。
下一秒，啪的清脆一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特别响亮。
她举高手掌狠狠地扇到眼前男人的脸上。
沈司谨脸上顿时起了红色的手指印。
“你疯了！”
舒亚男的舌头都麻了，她又羞又怒，全身都止不住颤抖，红着眼眶，不敢置信地盯着沈司谨。
沈司谨偏着头静默了三秒，才缓缓转头脸。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迎着舒亚男愤怒的目光。
“你有病是吗？大晚上跑来我这里发癫！”舒亚男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死死咬着唇，狠狠地握紧拳头。
沈司谨的眸子黯淡下去，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青色的阴影。
“我……对不起，我喝多了。”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涩结，落在舒亚男的耳里，她觉得头皮发麻，连呼吸都生疼。
他喝多了就可以随便对她胡作非为吗！
舒亚男咬咬牙，径直越过他，怒气冲冲地打开家门，嘭的一声，狠狠地关上门。
沈司谨被关在门外。
他静静地站在门前，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攒成拳头，直到关节泛白。
站了不知多久，沈司谨才抬脚，转身离开。
楼道的声控灯随着声音亮了又灭，只余一室过道的冷清和寂静。
舒亚男打开浴室的灯。
盥洗台前的镜子里，绯红的脸，红肿的嘴唇，慌乱无措的眼神。
她的心还在狂跳。
舒亚男颤着手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凉水拍到脸上，冰凉的水让滚烫的脸蛋热度降了一点，她这才定了定心神。
又用冷水冲洗了几下，突然，一个念头闯进脑海，她的心顿时又揪起来。
他撒谎！
他没有喝酒！
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酒味！
也就是说，沈司谨刚才强吻她，是清醒的！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对她？
舒亚男慢慢抬起头。
镜子里的人满脸通红，既羞恼又疑惑。
他刚才还问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难道沈司谨对她……
舒亚男不敢再往下想。
她干脆拧开花洒，让冰凉的水兜头淋下。
她想让自己混乱的脑子清醒一点。
舒亚男很清楚，他和她之间，隔着巨大的身份差距。多年前，他的父母就已经反对他们，更何况现在。有些事情，不应该是她想的。
沈司谨没有走。
他坐在车子里，一直静静地看着楼上那个窗子的灯光。
手里的烟不知不觉就灼着手了，他摁灭了烟头，又掏出一根，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片刻，他摸索着拿出手机。手指在舒亚男的名字上停留了十几分钟，始终没有按下拨打键。
他打开聊天软件，翻出她的头像，编辑了一段文字，但又删了。
就那样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字都没发出去，他把手机扔到了座椅上。
今晚，他知道自己太冲动了。
一旦想到她可能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他就没法冷静。
那天在林子里，他觉得舒亚男心里多少还有他的，可是这些天，她总是对他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不确定了。
今晚过后，她会怎么看他？更加推开他，远离他吗？
一想到这，沈司谨的心头就烦躁不已。
楼上那个窗户的灯灭了，凌晨十二点多了，沈司谨还是没走，看着那个安静黑暗的窗口，又拿出了一根烟。
*
翌日，瑞健总裁办。
安琪：“亚男，这是要沈总送进去的文件。”
舒亚男：“安琪姐，你帮我送一下吧，我手头有个汇总急着处理。”
安琪：“亚男，这些要给沈总签字的。”
舒亚男：“安琪姐，麻烦你帮我去找沈总签名，我实在抽不开身。”
……
整一个上午，都是如此这般的对话。
安琪盯着舒亚男的背影，又扫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狐疑地眯了眯眼：舒亚男这是在躲着沈总吗？
安琪再次拿着一份文件敲开沈司谨的办公室门。
沈司谨今天脸色特别冷峻，几个来汇报的总监出来的时候都神情沮丧。
安琪这时格外小心，静静站在一边等他打完电话。
“柬埔寨的那个项目，让人过去盯一个月，让你们部门的齐书羽去。”
安琪心念微动，她觉得自己大概知道今天气氛怪异的真相了。
午饭时候，安琪拿着餐盘在齐书羽身边坐下。
“你马上要到国外最艰难的项目组呆一个月了，还吃得那么香啊？”安琪调侃他。
齐书羽咧嘴一笑：“安琪姐，你消息真灵通。”
安琪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我不是提醒过你别招惹舒亚男的吗？你是不是没听进去。胳膊怎么拗得过大腿？你看，现在得罪沈总了吧。”
齐书羽笑笑不说话，低头吃得更欢了。
下午的时候，舒亚男接到前台的一个电话。
“舒秘书，前台有一位叫林熙悦的女士想找沈总，但是她没有预约，按规定是劝回的。可这位林女士一直不肯走，还说是沈总的旧识，只能请助理办的来处理一下了。”
舒亚男微微一怔，旧识？
她笑着回：“好的，请稍等。”
来到楼下。前台，一个高挑曼妙的身影背对着舒亚男，正对着前台同事不依不挠。
“你知道我和你们沈总是什么关系吗！你们再拦着我，就不怕我到时让你们沈总把你们都开了吗！”
舒亚男听到这个傲慢的声音，微微蹙眉。
她调整笑容，快步走过去：“您好，请问是要找沈总吗？”
年轻的女孩转过身来。
舒亚男和女孩的眼里都同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