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多,快要到了媒体预测的流星雨降临时刻。
这时的天空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帘,静谧深邃,天边有细碎的繁星闪烁,万里无云,正是观测流星雨的最佳条件。
四个人围坐在炉边,仰着头,直勾勾盯着天边。
简枫月眨眨眼睛:“亚男,我有点紧张。”
舒亚男笑了:“你紧张什么呀。”
沈司谨看着她笑,也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夜色中,她的眼眸比天边的星星还要亮。
简枫月咽了咽口水:“听说对着流星雨许愿很灵的,我怕我等一下来不及许愿。”
自己这个大咧咧的好朋友居然也会有这么浪漫的心思,舒亚男莞尔:“那你想许什么愿?”
简枫月老老实实答:“不知道。”
舒亚男失笑,又抬起头。
沈司谨的目光始终落在舒亚男的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她想许什么愿?
快凌晨一点了,天空还是静悄悄。
简枫月打了个呵欠:“怎么还没来?不会是媒体报道错时间了吧。”
舒亚男安抚她:“天文预测很准的,可能时间有点偏差,应该快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简枫月终于不耐烦了:“算了,这么磨蹭的流星,让它给我实现愿望得等到何年何月,我先去睡一觉。”
说完,她站起来,打着呵欠就钻进了帐篷。
瞌睡这玩意儿是会传染的,不一会儿,齐书羽也呵欠连连。
他平时习惯了可以坐着决不站着,能睡着绝不坐,今天的活动强度那么大,早就累了。加上脚又痛,干脆袋鼠跳着也蹦进帐篷睡了。
沈司谨转头对舒亚男说:“你要不也去歇一下?今天你也辛苦了。等一下流星雨来了,我去叫你。”
“其实,流星雨倒不是有多重要。”舒亚男笑笑:“我只是不困,睡不着。很久没那么安静地看着天空了,真美。”
沈司谨深深地看着她的侧脸。
微微的山风扬起了她鬓边丝丝缕缕的发丝,像羽毛一样悄无声息拂过他的心。嗯,真美。
沈司谨看得失了神。
舒亚男忽然转过脸,歪头笑着问他:“你呢?今天你最辛苦,要不要去休息?”
沈司谨猝不及防迎上她亮晶晶的眸子,耳根一热,飞快地移开视线:“我也不困,我陪你。”
舒亚男笑笑,没有再说什么,抬起头,继续仰望星空,
沈司谨也笑了笑,和她并肩坐着,一起抬起头。
清风吹拂,山间深处偶有不知名的窸窣虫鸣,整个世界安静又美好。
突然,天边划过一道亮光,黑暗瞬间被划破。
如石破天惊般的璀璨,拖着金色的长长光芒,以破风之势,在高远的夜色里落下一道绚丽夺目的痕迹。
突如其来的绚烂让舒亚男瞬间停住了呼吸。
她下意识地一把紧紧抓住沈司谨的手,指着天边激动地说:“看!流星!”
沈司谨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扬起嘴角,轻声说:“嗯,流星。”
没等舒亚男反应过来,一颗接着一颗的流星不断地划破漆黑的夜幕,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夜空中仿佛瞬间绽放了一场璀璨无比、如梦如幻的盛大烟花,把黑幕照得如同白昼。
舒亚男惊呆了,眸子里只剩下漫天仙境般的金色光芒。
她下意识双手迅速合拢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求求流星,帮我实现愿望,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沈司谨深深地看了舒亚男一眼,转过脸,低下头,双手合拢,闭上眼睛。
余光瞥到沈司谨的动作,舒亚男好奇地向他看去。
绚烂之下,沈司谨紧闭双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完美的侧脸虔诚得像最忠实的信徒,整个人如笼罩在神圣的光芒中。
他居然会信这个?还这么虔诚!
舒亚男一时看痴了。
过了好一会儿,沈司谨才缓缓睁开眼睛。
舒亚男轻声问他:“你许了什么愿?”
沈司谨静静地看着她,漫天灿烂的光影里,深邃的黑眸中倒影出唯一的影子。
他冲她笑了笑:“不告诉你。”
舒亚男撇撇嘴。
忽然,她惊呼一声:“完了,我得赶紧去叫月月!”
她急急忙忙站起来,转身钻进身后的帐篷。
“月月,快起来!流星雨来了,可漂亮了!”
可没想到,她摇了十来分钟,又拽简枫月的手,又捏她的脸蛋,简枫月只伸手挠了挠脸,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舒亚男满额黑线,没办法,她只好走出去,隔着帐篷又喊另一个熟睡的齐书羽。
齐书羽同样沉睡不醒。
没办法,舒亚男冲沈司谨摊了摊手。
翌日清晨,简枫月顶着鸡窝头从帐篷里探出脑袋,打着呵欠问:“亚男,流星来了吗?”
舒亚男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没好气地说:“来了好几趟了,都走/光了,你才问。”
“啊,你没叫我吗?”
舒亚男木着脸:“我估计地震海啸世界末日了,都叫不醒你。”
简枫月嘟起嘴:“那算了。它们走就走呗,我又不是非等着它帮我实现愿望。昨晚那么困,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睡个好觉,我实现了呀。”
“对。没什么比睡觉重要。”旁边响起齐书羽的声音。
这时,他也揉着眼睛从帐篷里探出头。
舒亚男被这两个活宝弄得哭笑不得,提议看流星雨的是他们,以为他们多浪漫,结果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只跑来山顶睡一觉。
下山时,因为齐书羽的脚受伤,不能扛重物。负重就都落到了沈司谨的身上。
幸亏吃的喝的,昨晚四个人都消灭光了,省了不少重量,舒亚男和简枫月也分担了一些。
尽管这样,沈司谨肩抬手拎背挎,看起来还是比较辛苦。可沈司谨一声不吭,默默负起就走。
简枫月把舒亚男拉到一边,指着沈司谨的背影,和她咬耳朵:“这人你真带对了,靠谱。”
一边的齐书羽拼命竖起耳朵,见舒亚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司谨,赶紧一瘸一拐地挪到她的跟前,眨眨小鹿眼:“对不起,亚男,都怪我受伤了,没能帮上什么忙。如果我的脚消肿就好了,这样就能帮沈总分担了。”
舒亚男笑着安慰他:“没事,你还受伤呢。我扶你一把。”
齐书羽低下头,压下嘴角,语气内疚:“那,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