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里沈初禾面色凝重:“你们可还记得我平时教你们的行针的要点?”
“记得。”梅大带头回答。
“很好,等会儿我会给皇后剖腹取子,此事凶险异常,万一失败你我皆是性命难保,
你们中如果有谁不愿意参加,现在就可以出这产房,我绝不阻拦事后也不会追究。”
“我等愿誓死跟随沈小姐,绝不退缩。”护卫们的声音飒爽。
沈初禾的眼眶微微发热,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儿。
“好,既然选择留下来,那一会儿谁都不能给我掉链子,梅大,你负责给我递剖腹的工具。梅二,你负责银针刺穴止血。梅三......
我再说一遍,此事干系重大不容有失,我们一定要齐心协力,才能确保万全,都明白了吗?”
“明白!”
沈初禾深吸一口气,拿着用烈酒煮过的手术刀朝皇后的肚皮划去......
承宣帝还在外面来回踱着步:“这都这么半天了,里面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皇上,你就不要在转了,你转的我头晕。”长公主胳膊撑在桌上用手揉着额头。
“姑母,朕这不是担心皇后吗。”
太后则是坐在椅子上念起了经文。
只有楚锦背对殿门负手而立,一点都不关心里面的情况。
其实只有楚锦自己知道,他一直都在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承认沈初禾在治病祛毒方面确实医术了得,可再任她医术再怎么高明她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剖腹取子,她怎么敢想!
不过好在她已经跟自己定了亲,万一失败,崔家看在他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赶尽杀绝。
正想着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
承宣帝一个激灵:“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众人立刻看向殿里,可等了半天里面再没有一点儿动静。
产房里梅五情急之下踢翻了铜盆,可沈初禾没工夫搭理她。
此时她正在找趁手的工具,她得想办法把孩子从切口中取出来。
没有产钳这可难倒了沈初禾,最后还是在梅大的帮助下,两人才成功把胎儿取出来。
沈初禾看了一眼关键部位,不由叹了口气,这皇帝的嘴是开过光吗,还真是个男孩儿。
可还没等沈初禾松口气,梅大就小声开口了:“沈小姐,不会是个死婴吧,他怎么不哭?”
沈初禾翻了个白眼,不愧是摄政王府的护卫,真是什么都敢说。
她忍住想踹梅大的冲动,清理好男婴口鼻处的秽物又照着婴儿的屁股打了一下,男婴这才发出响亮的哭嚎声。
梅大听到哭声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这孩子生出来还得先揍一顿,早知道她就动手了,毕竟动手打皇子的机会可是不多。
“生了,生了,朕听到哭声了。”承宣帝兴奋的喊道,说着人就往殿里走却被徐公公拦了下来。
太后和长公主也是齐齐起身,面露喜色。
几人立刻站到门口等着里面的人报喜,可等了半天这里面又没了动静。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徐公公。”太后急忙向徐公公使了个眼色。
徐公公会意高声喊道:“沈小姐,孩子怎么样了,是皇子是公主?”
半天里面都没有人回应,徐公公只能再次高喊:“沈小姐?”
沈初禾把孩子包好放在等着的梅十怀里,正想让她出去报喜就听梅二颤声道:“沈小姐,大出血!”
沈初禾回头一看,果见皇后的创口处汩汩往外冒血很快就染湿了她身下的床单。
沈初禾深吸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还是来了还好她早有准备。
“梅六、梅七止血,梅大跟我找出血点。”
被点名的护卫们迅速行动很快就止住了血,沈初禾也快速找到出血点,跟梅大一起清理刀口准备缝合。
徐公公的声音就是在这时传进殿里的。
沈初禾皱了皱眉没有理他继续跟梅大一起缝合刀口。
很快徐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喊的还大声。
沈初禾稳住手里的银针:“皇后危险,闭嘴!”
她的声音中气十足远远传到外面人的耳朵里。
徐公公缩缩脖子,偷看承宣帝一眼。
“想必里面情况紧急,皇上不要着急。”长公主叹了口气安慰道。
楚锦听到沈初禾的怒吼脸上反而是露出一丝笑意,底气这么足肯定是大小平安。
承宣帝叹了口气:“怪朕,只关心孩子,都没有问问皇后怎么样了,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给朕生孩子。”
一句话说的太后脸上也是讪讪的,是啊,孩子出来了,里面还躺着个生孩子的呢。
这时皇后的父母也到了秀辰宫,皇后的母亲崔夫人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微臣参见皇上。”崔世镜给承宣帝行礼。
“国丈大人免礼,皇后还在里面。”承宣帝道。
“恕臣直言,听说里面给皇后接生的是个姑娘家,这怎么能行呢。”崔世镜的语气带着些许埋怨。
长公主开口解释:“崔大人,皇上也是在御医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让沈小姐放手一搏的。”
毕竟是她让皇帝把沈初禾留下的,沈初禾,你可一定不要让本宫失望。
“崔大人请放心,有沈初禾在,可保皇后平安无虞。”楚锦适时开口。
崔世镜听到楚锦的话不再说什么可脸上还是带着不忿。
沈初禾是摄政王未来的王妃,他自然是向着沈初禾说话。
崔夫人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静静站在殿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门,试图能找到一丝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
产房里沈初禾她们已经把皇后的刀口缝合好,几个人合力把皇后身下的血单换成干净的,又清理了四周的血迹。
待皇后也清理干净不至于失礼后,沈初禾这才让梅十抱着男婴去门口报喜。
梅十很是兴奋,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她运足功力喊道:“回皇上,母子平安。”
梅十是练武之人底气本就比别人足,再加上她用上了内力,这报喜的声音飘荡在这殿内,久久不散。
沈初禾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耳膜摇了摇头,余音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