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芯，你看忆尘多关心你。有这么个姐姐，还真让人羡慕呢。”大姚坐到忆芯身旁说。
忆芯紧咬下唇，手指飞速在扇子上按出一排字，“喜欢你拿去好了。”
大姚笑了笑，心照不宣的摇了摇头。扇面儿背对着忆尘，后者看不到。二人打起哑谜，让忆尘非常不爽。
“小哑巴，你说什么？”忆尘呵道。
忆芯翻过扇面儿对着她，上面已经换了一排子，“说你好，你特别好。”
忆芯本不喜欢口舌之争，但也不是面揉的，她想捏就能捏。
“忆尘，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何苦理一个小哑巴？”胖琪凑过来说。
忆尘对奉承一直很受用，她露出浅笑，也对，一个土丫头也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想到这儿。忆尘喝着胖琪递过来的咖啡，安静的等结果。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导师拿着表格来到学员们的面前。一众忐忑不安的名门闺秀坐直身子，等待导师公布成绩。
导师清了清嗓子。“别的我不说了。在这儿我只提一下前五名的名字。具体哪位总裁选择你们？就要看缘分了。”
学员们神态各异。
导师拿着表格，扫视全场，“第五名，大姚。”
大姚撇了撇嘴，“哇靠。才第五。完了完了，没戏了。”
导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姚安静。导师继续说，“第四名，胖琪。”
胖琪仍是一副势利眼，但眼神中已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导师将目光扫向角落里的一个小姑娘，“第三名，‘程璐。’”
一群名门闺秀羊群似的扭头。发现最后一排，坐着一个手腕上系着彩色挂绳的小女孩。她是今天刚来报道的，以前没参加过培训，所有的学员们几乎都不认识她。
“程璐？”忆尘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虽然不知道她什么身份？但她姓“程，”肯定跟程家是有关系的。估计跟自己差不多，皇亲国戚。
“第二名。”导师说着话，走到忆芯身旁。
忆芯双手抓着白色钢笔，导师靠近的每一步，都让她心跳加速。
忆尘难以置信的站起身，“第二名？她怎么可能是第二名？”
导师客气的示意她坐下。可忆尘现在那坐得下。
导师拿着表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忆芯不是第二名。”
忆尘松了口气。可导师的下一句话，又让她把心提了起来。
“因为第二名是你。”导师说。
什么？我是第二名，忆尘不可置信的望着导师。那第一名是谁？不是说好了第一名是自己吗？
忆芯本来还有些期待。听导师说第二名跟自己没关系，不免失落到了极点。
导师安慰似的拍了拍忆芯的脑袋。忆芯低着头，攥着钢笔的手心全是汗珠。
她又出丑了，连个名次都没有。
“忆芯。”导师说。
忆芯没抬头，在扇面上按出一排字，“导师，我没事。用不着安慰我。”
导师失笑，“我不是安慰你。”
忆芯抬起头，莫名其妙的望着这个中性女人。后者拉起她的手，走到一众名门闺秀前站定，“下面我来宣布，本次考核的第一名。”
说着，导师望着她手里的小蠢萌。全场鸦雀无声。就连忆芯自己都是疑惑的望着导师。
导师宠溺的笑，将自己手上的表格在忆芯眼前晃了晃，“不用这种眼神，第一名就是你。”
忆芯抢过表格看了看，成绩单赫然写着，第一名“忆芯。”
忆尘怒气冲冲的指着导师说，“这绝不可能，忆芯没上过几天学，怎么可能考过我们这群学识渊博的大家闺秀？”
碍于疤爷的面子，导师没有那么快拉下脸，“这次评分，是两位老资历的秘书长做的。你们要是有问题，大可以问她们。”
说完，导师像两个形如枯槁的老女人努了努嘴儿。
忆尘自然没有听导师的歪理邪说。她走上前，去翻忆芯的文件稿。
两位老资历的秘书长撇了撇嘴，勉强陪着笑说，“你不用怀疑我们两个的专业水准。忆芯的演讲稿和报表做的天衣无缝。至少在我这个角度看，能力绝对是你们中最优秀的。”
忆尘回身望了一眼疤爷，后者明显也很恼火。他本是来杀杀忆芯的威风，结果却让人家抢了风头。
眼看忆芯春风得意，忆尘忍不住沉声说，“你们都傻了。她是个哑巴！哑巴…”
在公共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极为失礼的。但有疤爷在，这份失礼被众人自动忽略掉了。
忆尘声音低沉，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这是事实，忆芯始终也没有否认自己的缺陷。可招聘的时候，也没人告诉她哑巴不能当秘书啊。
只是她不知道，程安伯伯早就下了话茬，除了四位总裁，那个高管敢把她往外推？
场内形势微妙，一直察言观色的“人事部长”终于鼓足勇气站出来。他奉命给忆芯制造麻烦，不出面、不好交差。“忆芯姑娘学历不高，又不会说话。给峰总当秘书、确实欠妥…”
说到一半，他话锋陡然一转又道，“但诸位想想，一个条件如此简陋的姑娘，竟能胜过你们全场的名门闺秀。这样的能力，我相信忆芯绝对是个可用之才。”
程峰瞟了他一眼，这老小子…
人事部长缩了缩脖子，他这句话说的不轻不重。言外之音是你们这些学厉高的名门闺秀还不如一个土丫头。人事部长平时精明的很，说出这样得罪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意外。
疤爷狠狠的瞪了一眼，人事部长头压的更低了，就差找个缝钻进去。
疤爷刀子一样的眸逐个从场内刮过，所到之处无不颤栗。疤爷得意一笑，凶厉的眸最终落在端坐主位的程峰身上，“够了，堂堂程氏集团总裁、找一个哑巴当秘书，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程峰不置可否。大领导不表态。忆芯只能这么尴尬地暴露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知去留…
她勤学苦练，没有借助系统拿了第一名。却因不能说话而备受质疑。仙音系统，你能不能多给我点儿说话的权利？
【叮。系统回复，您的要求臣妾做不到。】
忆芯没理会这糟糕的系统，只是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等待程峰的抉择。
可这时候，程峰却偏偏玩儿起了沉默，只是盯着忆芯半个字儿都没有。
见他这样，九叔跳出来打圆场。“忆芯是哑巴，做秘书肯定会碰到困难。不过小姑娘有决心，书面工作做的又好。不如这样，取消她的第一名，算忆芯入围。我们四个老总谁看上她，大可以选她。”
此言一出，全场唏嘘。这位九总说话可真够损的。你也是老总，会选一个哑巴当秘书吗？可笑，只不过是给忆芯一个体面的离场罢了。
忆芯始终低着头，导师搂住她的肩膀，暗暗给她鼓劲儿。
望着导师，忆芯勉强笑了笑。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
忆尘志得意满。她双手抱胸，没有忆芯，程峰总裁秘书，肯定是非她莫属。
忆芯清楚忆尘在想什么，只是手中不断团着程峰给的钢笔，那种堵心的委屈，让她眼角刺痛。她知道泪水已经将眼角包围，但她仍然硬生生的忍着，不让它们在人群面前落下。
忆芯得体退出，让九叔对她生出几许好感。不过她身份卑微，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委屈她了。
“峰儿，还不快去‘授秘书卡？’疤爷的意思你也能看出来。忆尘这姑娘身份地位都不在你之下。给你做秘书，那是抬举咱们程家。”九叔低声提醒道。
全场的目光再次望向程峰，后者开口，淡淡说出一句话，“你们三位先选。”
九叔偏过头，望着疤爷勉强陪笑，“大哥，您看这孩子还不好意思。”
疤爷还是一脸的凶相，“好。我就看看这小子什么态度？”
尘埃落定。忆尘，程璐，大姚，胖琪站成一排，等待对面老板的抉择。
几位老板互相对视一眼。芸总最先站起身。她拿着手上的“秘书卡，”在四人面前晃来晃去。可最后谁都没选。
“怎么了芸儿？没有看上的人？”九叔见芸总迟疑，好奇的问道。
芸总微微一笑。在全场惊愕目光的注视下，将手上“秘书卡”放在了忆芯桌前。
“你，就做我的秘书吧。”芸总淡淡的说。
忆芯猛然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学员们也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这哑巴还真有人要啊？”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
芸总怒目瞪过去，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怎么？不愿意？”芸总晃着“秘书卡，”声音柔和的问。
忆芯愣愣地望着她，刚要去接。另一枚秘书卡悄然递到她面前，“芸姐。我觉得这小哑巴更适合我。”
忆芯扭过头，发现来人竟然是“宝总。”此时这个大男孩儿坐在桌子上，正兴奋的望着她，脸上尽是顽皮的笑。
芸总使劲白了一眼宝总，“我好不容易选个人，你来凑什么热闹？”
言语间是满满的怒斥。
宝总属于滚刀肉的类型，早就被人嚷习惯了。“小哑巴不是还没选你？咱们这叫公平竞争。”
芸总咬了咬下唇，美眸中火焰跳跃，“别人选秘书，都是秘书跟秘书争。怎么？今儿规矩改了。老板跟老板争？好。文的武的都行，谁赢她就是谁的。”
忆芯小脑袋不断在他们二人中间游离，这俩人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该帮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