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寒总,忆猫猫,桥儿,一直忧虑的望向身后。时不时传来的兽吼声,更让人惶恐不安。
“寒儿,我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个大家伙在跟着咱们。”忆猫猫附上寒总侧脸耳语道。
跟着他们的,应该是个、个头不小的魔兽。从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可以感觉到,这头魔兽应该是个挖土高手。
“你们先走,我留下来拖住它。”吐了口香气儿,寒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出来,引起恐慌。
“那不行。要留下来也是我跟你一起留下来。”忆猫猫。
睨视了一眼忆猫猫,寒总在他眼神中、看到了和他姐一样的倔强。沉默了两秒,寒总无奈叹息,“加快脚步,争取在他追上来之前,到达目的地。”
……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几人好运的在傍晚前穿过了魔兽山脉。而那头巨大的魔兽则在山脉的尽头停止了追击,这也让几个感知到它存在的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来到了桥儿口中所说的那座边境小城,小蠢萌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
小城不大,只有几百人居住。但这里非常安静祥和,城内商铺林立,秩序井然,未像桥儿描述那样龙蛇混杂。
忆芯揉了揉额头,可能是受了风寒的缘故,脑袋总是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漂亮姐姐,我要吃糖葫芦。”缩在忆芯影子里的紫金小牛奶声奶气的说。
“没钱。”忆芯想都没想的给人孩子怼了。
本以为紫金小牛会被自己吓唬住,可没想到这小家伙身影闪了两闪,跳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小蠢萌巴不得这小牛滚蛋,捏着额头连头都没回。
“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如何?”桥儿问。
几人明显都累了,猫猫自告奋勇的去找旅馆,但没过多久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怎么了?”小御姐寒总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这个地方住店不要钱。”忆猫猫。
寒总早猜到他会这么说,纤手抬起,解下一串珊瑚手链,“这个地方是魔族的庇护所,秩序都是本地人定的。人口不到千人,一大半又是魔兽,所以它们的交易规则是,不收金银以物换物。”
“那你这手链?”忆猫猫。
“你在仔细看看。”寒总给猫猫抛了个媚眼,挑衅一笑道。
低头把玩了一下那珊瑚手串,猫猫发现、那红色的圆滚珠子中,竟有一颗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等我好消息。”忆猫猫重新杀回旅馆。手串上,这散发着蓝光的珠子、是高阶魔兽的魔核。魔族人修炼丹药,提升功力离不开这些东西。
打点好一切,几人终于可以进店休息。旅店古色古香,像极了古时候的客栈。
忆芯、忆猫猫一个房间。巫师,大耳紫萱,桥儿一个房间。寒总则借故儿出去了。
吃过晚饭,忆芯和猫猫总算可以坐下来谈谈心。不过聊得最多的,还是隔壁那位巫师。
“猫猫,你觉不觉得、那巫师像一个人?”忆芯想让自己弟弟确认一下,毕竟是亲爹,总该有些印象。可猫猫说的话,差点把某蠢萌气死。
“我看他很像电视里那些跳大神儿的。妖言惑众,坑蒙拐骗…”忆猫猫不加思索的回复道。
摆了摆手,小蠢萌无语了,又聊了一会儿,各自睡下。
忆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沉吟片刻,她还是来到隔壁房间,检查巫师的情况。
推开门,巫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桥儿和大耳紫萱坐在他身旁闭目养神。见忆芯进来,桥儿猛的站起身,“小夫人。”
忆芯摆了摆手,示意他小点儿声。
视线锁定巫师,见他眉头紧锁,忆芯默然生出一股心疼。
“算你有点良心。”大耳紫萱咳嗽着说。
桥儿斜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忆芯轻撩了一下刘海,“寒总什么时候回来?巫师受了伤,看看能不能去附近的商铺买些药。”
身边只有寒总身上有干货,让这几个人拿出魔兽魔核几乎不太可能。
“我身上有东西可以换药,不过要让他背我去买。”大耳紫萱指着桥儿说。
桥儿冷哼一声,“我是不会背你的,不过你要是愿意,我很愿意扛着你走。”
“想吓唬我。”大耳紫萱扬了扬拳头。虽然嘴硬,但想想桥儿那比石头还硬的肩膀,大耳紫萱就不由打了个哆嗦。在扛!非得被他硌死不可!
斜了一眼大耳紫萱,忆芯纤指轻抬、缠满纱布小手、手语道,“我想你也很在乎巫师的命。所以,不要提出这种强人所难的要求。”
大耳紫萱翻了翻白眼,扯了一下手中的手铐,“好,那您替我守一会巫师,我和这小子出去买药,总不算强人所难吧?”
“那是自然。”点了点头,忆芯回复。
大耳紫萱晃了晃手铐,盯着桥儿、用命令的口吻说,“走吧。”
桥儿站在原地没动,转而用询问的目光瞥向忆芯。
“去吧,小心点。”小蠢萌点了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间,屋子里很快只剩下忆芯和巫师两人。
轻轻抬起他受伤的手,忆芯仔细打量着他的手背。记得儿时父亲最喜欢把她顶在头上逛街,每到这个时候,母亲总会唠叨父亲别把她摔了。
本是一句好心的提醒。可有一次父亲真的险些把她摔下去。还好父亲身手很好,隔空抱住了她。代价是手背撞到了一辆车的玻璃上,玻璃碎裂,在他手背上划开一道伤口。伤口很深,愈合后也在指节的位置留了疤。
如果他是她生父,那个疤痕应该就是证明他身份的最好佐证。
某蠢萌的柔指轻轻摩挲着巫师的手背,奈何让她没想到的是,巫师的整个手背都被疤痕占满。
无奈叹息,纤手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他的指节。就在忆芯准备放弃时,巫师指节上那道触动心弦的疤痕不由让她眼前一亮。
‘是他,这道疤我记得很清楚,不会错的。他就是我爹爹,忆雄。’纤指划过,忆芯激动的差点哭了。
【叮,如果你确定,那就应该没错了。】
抓住巫师的手掌,将她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小蠢萌终于找到父亲了,浓浓的亲切感几乎将她淹没。可转念一想,一股恨意悄然袭来。这么多年,父亲为什么不来找她?见面又为什么不认她?
情绪的转变,让小蠢萌的手指不由攥紧,或许是因为吃痛,巫师动了动眉头,从昏睡中醒来。
“这是哪儿?”巫师打量着周围问。
“边境小城。”忆芯。
忆芯双眼血红,样子像是刚刚哭过。巫师的心猛然揪了一下,缓缓坐起身,刚想问是谁欺负你了?可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叹了口气,只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怎么在我身边?其他人呢?”
“他们去给你抓药去了,让我守你一会。”忆芯面无表情的手语。
巫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走吧,我没事儿,休息几天便好。”
“你那么着急赶我走干什么?是不是怕露馅啊?”忆芯盯着巫师面具下的眸问。
“露馅?我怕露什么馅儿?”巫师沉声道。
“没什么,不用我,我就先走了。”忆芯低垂着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表达完意思,小蠢萌转身走出客房。巫师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他挪动着身体,想去抓桌子上的杯子喝口水。奈何身上有伤,身体失衡竟然从床上摔了下来。
巫师闭上眼睛,就在他以为这张帅脸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空气中陡然飘来一阵香风。紧接着,一个蠢萌蠢萌的少女隔空抱住了他。
然而那蠢萌少女力气太小,巫师体重又不轻,结果非但没有抱住巫师,少女自己也跟着被压倒在地。
不过也不算徒劳无功,蠢萌少女给巫师当了回肉垫。后者那大体格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她身上。
“谁让你回来的?”巫师怒道。
蠢萌少女正是忆芯。四目相对,小蠢萌抿唇一笑,“当然是我自己。”
“胡闹!”巫师嗔怪道。
“胡不胡闹,你先起来再说。”忆芯强忍着咳嗽。
此刻,小蠢萌被巫师压的结实。自己脖子上有个项圈,在压一会儿她都喘不上气了。
巫师眼睛转了转,尴尬的翻身躺在地上。
忆芯没有起来,而是和巫师并排躺在一起。
二人仰望棚顶,都是沉默不语,气氛隐隐有些窒息。
微沉下眸,巫师偷偷斜了一眼忆芯。她松散着长发,样子像她母亲一样迷人。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巫师纠结良久,才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说呢?从儿时开始说?还是从长大开始说?”忆芯没看巫师,指尖划过长发,手语道。
巫师没有回话,缩在面具下的眸满是愧疚。
忆芯团了团手,从自己儿时开始讲,“父母走后,爷爷看不上我们姐弟,连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我早早辍学,流入社会。偷过东西,跟狗抢过饭,跟二婶打过架……”
小蠢萌面无表情的手语,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这一切的苦难未曾在自己身上发生过一样。
巫师拳头紧握,他手指颤抖,想去抓忆芯的手。但数次挣扎,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我亲生母亲呢?她还活着吗?”忆芯。
一遇到关键问题,巫师就用沉默回复。
忆芯斜着巫师,知道得不到答案,但还是用眼神、追问了一下。
巫师眸光晶莹,两行清泪从面具下的脸颊划过。
宁静片刻,忆芯终于鼓起勇气揪起巫师的领口。她眸光冰冷,好似在质问巫师,忆雄,你这些年为什么要抛下我们姐弟二人?难道我和忆猫猫不是你亲生的吗?
“放手!”巫师声音低沉的说。
巫师显然没料到忆芯会来这一出。但他性格沉稳,3分之一秒便回过神儿来。
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忆芯没被他的厉呵镇住,反而一把抓住巫师的面具。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敢认,你就是一个懦夫!
巫师手指握住忆芯的手腕,轻轻移开她缠满纱布的小手。刚要说什么,房门悄然被打开。
进屋的人是手捧古筝的枫乐,见到巫师和忆芯举止微妙,枫乐不禁咋舌,“额?我要不要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