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爷彻底火了,迈这大步向程峰走去。芸总见势不妙,向程峰投去祈求目光。奈何后者仍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态度,半点情面都不给。
疤爷是个狠角色,他和“老程”打天下时,程峰还没出生呢。见小辈这般无礼,不加以颜色,自己没法下台。
程峰盯着他面不改色,周身寒气逼人,离他最近的忆芯不免打了个冷颤。
二人缓缓靠近,就在距离程峰不到两米时,疤爷脚步猛然顿住。他似乎心有忌惮,迟疑着不敢动手。
程峰面无表情的盯着后者,似乎也在等着疤爷。
疤爷怒目圆睁,却只是愤怒的跺了跺脚,拉起一边恍惚的忆尘向门外走去。
九叔叹息一声,忙挡住疤爷,“大哥。忆尘侄女美貌与智慧并存。要是去了其他公司,那就是咱们程氏集团的损失啊。”
疤爷白了他一眼,示意他有话快说。
九叔叫来芸总,介绍说,“不如留在芸儿身边历练一下。你也知道,这些年程氏集团一直是芸儿在帮衬着。日后公司发展业务,走向全国。忆尘侄女就是地区CEO,前途不可限量啊!”
疤爷望向忆尘,后者抿唇,勉强点了点头。
疤爷这才松了口气,表情稍示缓和。九叔赶忙迎他回来继续喝咖啡。二人寒暄起来,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望着装傻卖萌的忆芯,忆尘表情复杂。你个小哑巴,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风波平息,还剩下三个学员没有选。九叔随便点了胖琪,到了宝总着,目光不断在剩下的两个学员身上游离。
似乎是被看的烦了,大姚张嘴就彪了句东北话。“你看够了没有?”
宝总怔怔点了点头,“就你了。”
大姚莫名其妙看着他,“真的假的?”
宝总将手上秘书卡甩给她,“赶紧跟上,我还有一局赛车,时间不等人。”
大姚小嘴儿咧开,露出24个小尖牙,“宝…宝爷,你等等我。”
一切尘埃落定,程峰移步电梯。忆芯左手攥着钢笔,右手拿着秘书卡,还在原地傻站着。
“叮。”电梯门开了。程峰偏过头,抛出一个“愣着干嘛”的眼神。
忆芯这才迈着小短腿跟上。
顶楼,总裁办公室。雅士白的地砖光洁如玉。深黑色的办公桌沉稳大气。
程峰带着忆芯来到窗前,俯视全城。
程氏大夏为北市最高建筑,站在窗前远眺,全市繁华尽收眼底。
忆芯望着男人专注的模样,胸中那缕小火苗不断翻腾跳跃。
“峰总。谢谢你肯留下我。”忆芯打开扇子。
程峰没有看她,仍是面无表情的望向远方,“我说过,第一名就是我的秘书。”
忆芯撇了撇嘴,那你干嘛逼着我说话?可怜我的仙音积分…
程峰似乎感觉出了小女孩儿的异样,沉默片刻,他瞄着忆芯手中折扇问,“为什么装哑巴?”
忆芯双手摊开扇面,放在自己小嘴的位置,样子呆萌无比。
程峰凝眸望向扇面,上面一排小字,怼的他直翻白眼儿。
“我从来也没说自己是哑巴呀。”
见程峰面色难看,忆芯扶了扶额,自己就算口齿伶俐,也是个分分钟挨揍的主儿。
“我确实能说话,只是开口后、听到的人都不怎么正常。额不…听到我说话的人会不正常…额,大概就这样吧。”忆芯解释着,但越解释程峰越迷糊,最后只能低着头、做认错状。
程峰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每次和这小姑娘说话都被她怼的肝肠寸断。
“我不是哑巴。只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样交流。”忆芯搜肠挂肚,终于说出了一句靠谱儿的话。
程峰拉了把椅子坐下,上下不断打量忆芯,自己磐石般的心,每次都会因她荡起波澜,难道她是自己的克星?
“我只剩28天,何苦来我身边凑热闹?”程峰拖着下巴问。
忆芯怕他又被自己怼了,半晌都没有回复他。心说,‘短命总裁,你太乐观了,最多也就剩20天而已。’
这小姑娘当真有趣的很。程峰呼吸终于平稳,他在怀里掏了掏,递出一张黑色银行卡给忆芯。
“刚录用就发工资啊?”忆芯眨了眨眼,闪电般在扇面上按出一排小字。
程峰晃了晃银行卡,“多做事,少说话。”
忆芯赶忙接过。程峰这才告诉她,里面是给她置办服饰的钱。作为“北市”地位最显赫的总裁、秘书,衣着不能太寒酸。
忆芯点头感谢。程峰又丢给她一本砖头那么厚的职业手则,让她回去细心研读,明天和衣服一起抽查。
忆芯头冒冷汗,小脑袋像啄米一样点头。
“去吧。打车回家。”程峰说。
忆芯转身退出办公室。临走时,她回望了一眼,发现那个男人还在盯着她看。忆芯露出萌萌的笑,真想留下来陪他。对现在的忆芯来说,程峰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程峰点了点头,示意她注意安全,忆芯这才退了出去。
‘耶耶耶…’
刚出门,忆芯一蹦三尺高。细高跟儿接触地面差点儿又把脚崴了。
‘我的男神,终于可以每天朝夕相处了。’
想到这儿,忆芯在电梯门口又蹦又跳。就在这时,紧闭的电梯陡然打开。撇眼一看,竟然是九叔。
尴尬…
严肃的九叔、见这姑娘刚入职,就在公司里瞎蹦,黝黑脸颊顿时暴起三道青筋。
忆芯打了个招呼,蹑手蹑脚的挤进电梯。
望着电梯门合上,九叔无奈摇头,“乡下丫头就是没城府。”
忆芯打眼儿就能看出九叔的偏见,但她早已不在乎。靠在电梯如镜子般光滑的内壁上,忆芯彷如坠进蜜罐一样开心。
如果不是手上的秘书卡,和厚厚的秘书手则。自己甚至怀疑是在做梦,一个随时都可能醒的美梦。
走进他的生活,她做到了。为了他,千辛万苦都值得。刀山火海也闯得。
…
忆芯离开程氏大夏,径直回到小姨的咖啡馆。猫猫见她回来,贴心的为她奉上一杯热咖啡。
“姐,今天回来的真早。”忆猫猫说。
“你又干活了?”忆芯不悦的问。
忆猫猫挠了挠头,表示自己想学制作咖啡的手艺,这不,刚做好、忆芯就回来了。
忆芯点头,疑惑接过热咖啡轻抿了一口…
‘我去…’酸的她差点喷了。不过好歹是弟弟处女作,再难喝也得咽下去。
“姐,怎么样?”忆猫猫满脸期待的问。
“非常好。”忆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儿。能把咖啡调这么酸,自己这个弟弟真是人才。
得到姐姐夸奖,忆猫猫激动的不行,还想回去继续去冲自己的酸咖啡。
忆芯忙拍了拍他脑袋,“姐姐今天找着工作了,带你吃好吃的。”
“真的?可是,姐,你有钱吗?”忆猫猫问。
忆芯晃了晃手上的银行卡,“领导给的,把小姨的债还了,还够咱们大吃一顿。”
“我要吃火锅。”忆猫猫说。
忆芯拉上小姨和秃顶姨夫,四人一同前往附近的“明明火锅店。”
正午饭点儿,火锅店人声鼎沸。热腾腾的大锅冒着滚滚蒸汽,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四人上了二楼,找了一个小桌坐下。忆猫猫自告奋勇去楼下盛酱料。
忆芯要了瓶酒,礼貌的给二位长辈倒了一杯,遂托起扇子写道,“小姨,姨夫,谢谢你们能收留我们姐弟。在北市,除了弟弟,你们二位就是我唯一的亲人。算了,不说了,这杯敬你们。”
“好、好、好。以后你就把小姨家,当成自己家。”小姨见忆芯如此懂事,不禁为前几日的事汗颜。还好自己把钱借给她,否则非得后悔一辈子不可。
忆芯盯着小姨感动的颔首,四目相对,二人的心贴的更近了一步。
二人谈的熟络,秃顶姨夫也不甘寂寞。厚着脸皮想和忆芯客套几句,忽见忆猫猫跟丢了魂儿似的走回来,连酱料都没有盛。
“猫猫,这是咋的了?”小姨问。
忆猫猫挠了挠脑袋,支吾着半天不说话。
忆芯知道肯定是有情况,拉着弟弟来到楼梯口询问来由。可忆猫猫就是低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跟姐姐说。”忆芯耐心的问。
忆猫猫双手紧握,“姐姐,我…我又闯祸了。”
他话还没说完,几个彪形大汉已经堵在了火锅店门口。
原来忆猫猫在盛酱料时,不小心将腐乳汁撒在了一个贵妇人身上。那贵妇身价不菲,一件衣服价值过万。易猫猫实在赔不起,贵妇这才叫来了自己的下属,准备教教他怎么做人。
忆芯叹了口气,弟弟虽然重病缠身,但不至于这样不小心。
再三追问,他才道出实情。原来他在火锅店看见一位成熟御姐,像极了“寒总。”追过去打招呼却发现认错了人。惊慌之余手腕一抖,腐乳汁儿洒了人家一身…
忆芯替自己弟弟心疼。这个大男孩儿一直有个御姐梦,她和猫猫一起长大,自然懂他所想。可寒总跟她们不是一路人,痴情一片,伤的永远是自己。
想到这,忆芯不禁失笑。她还替弟弟感叹,自己何尝不是一厢情愿?
忆芯拍了拍猫猫的脑袋安慰,“没事。姐会处理的。”
说完,拉着忆猫猫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