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楼似乎看穿了陈令心中的想法,拍了拍脑袋说道:“对了,陈叔叔,今日这事情我不希望爹和娘知道,你知道的,我跟周宜安是同窗,这事情要是闹出去的话,爹娘会生气,到时候若是为了袒护我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那位同窗了!”
陈令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小公子放心!”
陈瑾楼和元宝对视,露出得意的笑。
宝妆自然不知道三顾戏楼发生了那么好的戏,此刻的她从绣芫楼回来,拉着宝清去了厨房,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什么东西,递到了宝清面前。
宝清看了看手中的一张纸,等看到手中的一张纸上盖着一个大红色的印章,上面写着汇通钱庄四个字,面值一百两。
宝清惊愕地连嘴巴都合不上,将银票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宝妆见她不相信地样子,笑着打趣道:“你别再摸了,再摸银票要破了。”
宝清忙将银票折叠好,郑重地放了起来,然后震惊地看着宝妆:“姐姐,这是……”
宝妆笑:“这就是上回你绣的帕子卖的钱啊!”
“什……什么?”宝清吓的大叫了一声,从小杌子上跳了起来,因着动作太激烈了,踢的身后的小杌子就往后翻。小杌子滚了半圈,倒在了地上。
宝妆看到那张可怜的小杌子,心中替小杌子默默地哭嚎了一遍:你是招谁惹谁了?
宝清不敢置信地看看姐姐,又看看银票,她是认识字的,汇通钱庄和一百两几个大字,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她就怕自己做梦啊。
上回,她好像就只绣了八九块帕子吧?
“姐姐,你你赶快,赶快……”宝清就凑上前来。
“赶快什么?”宝妆好奇地问道。
“你赶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宝清抓起宝妆的手就往脸上招呼,宝妆见她懵圈了,忙在她的脸上假装狠狠地了一把:“怎么样?疼不疼?”
“不疼啊,姐姐,你没使力,你用点力气呗!”宝清感觉不到痛,央着宝妆捏重一些。
宝妆被她缠的没法子,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这傻子,你都看清楚了,还让我掐你。”
“我就是不敢相信啊!”宝清看着手中的银票,喃喃地自语道:“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不是梦,是真的!”宝妆认真地说道:“这是汇通钱庄的银票,一百两银子,以后但凡是汇通钱庄,你都可以进去支取银子。”
宝清这才信了:“姐姐,真的好像是在做梦,一条帕子,竟然可以卖那么多钱吗?”
周宜凝才给她一文钱一块,如今她自己绣了帕子,自己出去卖,就卖十多两银子一块,想想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宝妆笑:“你以为小舅母为什么会那么快开一家且听风吟?”
宝清惋惜的道:“我给她没说绣一百张帕子,也绣了七八十张了,若是一张十多两银子,那他们岂不是赚了七八百两银子了?”
宝妆摇头:“不止!”
“什么?不止?”宝清说出七八百两银子就已经用了莫大的力气了,如今一听竟然还不止,更是吓的目瞪口呆。
“帕子材质的质量好的,价钱能翻一番。上回你帮宜凝绣的那八块缂丝的帕子,我在绣芫楼见过差不多的,绣工还没你的好,一条帕子就能卖五六十两,而且,一条帕子的材质也就只要个七八两罢了,净赚四十两左右。”
一条净赚四十两?
上回缂丝的帕子绣了八条,那意思不是就说,八条帕子,周宜凝和闵氏就赚了三百多两!
宝清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一想到那个骇人的数字就有些惊恐。
然而一想到他们靠帕子赚了不少的钱,宝清心中就越加的不忿。
她们拿了自己的帕子去外头赚钱,还要传扬出去名声,给她的回报就是一条帕子给一文钱。
宝妆看到宝清的脸色白了又白,知道她心中难受,便安慰道:“宝清,别难受。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抢不去的!”
宝清:“姐姐,我就是想到她们这样踩着我们上去,我心中……”
虽不同姓,可也是亲戚,血液里透也流着一样的血液,可偏偏,她把人家当亲戚,人家将她们当垫脚石,这样的落差,让宝清心中起起伏伏,自尊和亲情被人践踏的干干净净。
“宝清,有句话说的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现在看清楚小舅母一家人的人心了吗?”宝妆幽幽地说道:“这偌大的周家,真心对待我们的,你觉得有吗?”
真心对待他们的?
宝清摇头:“以前觉得宜凝和小舅母还行,如今,我最厌恶的也就是他们了!”
“宝清,人心难测,如今你已经看透了她们的人心,你还不能跟她们交恶,在我们还在周家寄人篱下之前,我们要做的,还是跟之前一样,伏低做小,讨好她们。”
“为什么?她们都那样对待我们,让我还强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跟她们来往,我做不到!”宝清当下就拒绝。
宝妆:“傻宝清,我们寄人篱下,要仰王氏、闵氏,周家每一个人的鼻息,若是我们跟她们交恶了,你说,我们日子能好过吗?我们忍,不是我们懦弱胆小,而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们知道他们居心叵测,多多提防就是,万万不可将讨厌挂在脸上,忍的我们离开周家,就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宝清呢喃:“我们还能离开周家吗?”
闵氏和周宜凝把她当做垫脚石一样,会让她离开周家吗?
宝妆笑笑,看着蔚蓝的天空。
秋天的天空格外的蓝,格外的辽阔,一朵朵白云漂浮在蔚蓝高远的天空上,微风浮动。
秋高气爽。
“会的,我们一定会离开周家的!”宝妆坚定地说道。
因着被禁足,宝隽一直都和她待在枫院,出也出不去,前世十月底的噩梦,也在宝妆的隐隐担忧中,平平安安的过去了。
一个月的禁足,终于结束了。
宝妆看到来人打开了枫院的门,一行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说句老实话,她一点都没觉得开心,可是……总不能永远躲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她还要去外头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