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宝隽的神态有些奇怪,宝妆看了看宝清一眼,二人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拍的咚咚咚的声音,宝清忙去开门,没一会儿就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
那小厮进来之后,微微地福福身子,就当是请过安了,然后对一旁的宝隽说道:“二哥儿,奴才叫连心,是大哥儿身旁的书童,大哥儿请你去趟墨韵堂。”
墨韵堂是周宜安的院子。
见到这么倨傲的奴才,宝妆心里头极其的不爽,强忍着不悦问道:“大哥儿找宝隽有什么事!”
连心桀骜地说道:“我家大公子没告诉奴才。二哥儿去了不就知道了。”
宝妆冷笑一声:“既然都不知道是什么事,那我弟弟就不去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大哥儿,就说我弟弟事情多,忙,没空。”
说完,就拉着宝隽往里屋去了,也不搭理那个连心。
连心见自家来请,还不让带人走,想想他是大哥儿身边最得宠的小厮,跟自家公子一路玩到大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老爷夫人都对自己宠爱有加。走在这周家,谁不要给自己几分脸色,可是现在好了,陆宝妆竟然给自己甩脸色看。
连心气的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就往墨韵堂去了。
不去是吧?可以啊,等大哥儿来了,看大哥儿不教训教训你!
宝妆拉着宝隽进去了,宝隽有些害怕地:“姐姐……”
宝妆拉了拉他的手,安慰道:“宝隽,别怕。管他什么人,都不要怕,姐姐再这里,姐姐会保护你!”
连心前往墨韵堂,刚在院子里头等了一会儿,外头就走进来了两个人,连心忙迎了上去。
周宜安看了看:“他人呢?”
连心嘟着嘴,一脸的委屈:“他不来,还把奴才骂了一顿。”
“他骂你?他骂你什么?”一听陆宝隽竟然敢骂自己的奴才,周宜安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连心委委屈屈地说道:“奴才去枫院请的他,他不来,还说……还说……”
周宜安一听这后头的话肯定不好听,气的几乎都要跳起来:“还说了什么?”
连心:“他说,说大哥儿能有什么事,他在枫院忙的很呐!”
周宜安没说话,直接转身就往外头冲去,连心跟在后头嚷:“大哥儿,您别冲动。”
可是脸上的得意却被一旁的陈瑾楼看的清清楚楚。
哎哟喂,来的第一天就看到有人给小恩人穿小鞋啊,太好了。他还正愁见不到小恩人呢。
陈瑾楼步伐加快,也跟在了周宜安的身后。
周宜安很快就来到了枫院,见到枫院的门紧闭,周宜安也不用手,直接一脚踢了过去:“陆宝隽,你给我出来。”
没人来开门,周宜安气的不行,又一脚踢了过去,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周宜安的腿来不及收回来,力道太大,直接一脚往前踹,没踹上门,腿往前一跨,周宜安腿劈成了一字,直接坐在了门槛上。
紧接着就是滋啦一声,周宜安的裤腿好像……
“啊……”腿被劈开,周宜安疼的哭爹喊娘。
宝隽见了,忙上前将周宜安给扶起来:“宜安……”
“你不要碰我,你个小杂种,你怎么不去死。”周宜安用力推了一把陆宝隽,宝隽吃不住力气,整个人往后面一倒,就要摔下台阶。
宝妆见状,吓的大吃一惊:“宝隽……”
她此刻还在门里,见周宜安用力推宝隽,心道糟糕,正要往外头冲,就见宝隽朝台阶下倒去。
宝妆惊恐地大喊:“宝隽……”
他往后倒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宝妆压根就拉不住,手都没拉住宝隽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宝隽往后头栽去。
“宝隽……”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快速地冲阿里,来到了宝隽的身后,一把就将他的身子给扶正了。
往后面栽的宝隽,在原地晃了好几下,这才站定下来。
宝妆见宝隽没事,又气又急又怕,眼泪水像是断线了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宝隽,宝隽……”
她的脸上痛苦和哀伤像是全部都爆发出来了一般,看的让人想要落泪。
前世宝隽的死就跟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这么多年,长了疮,流了脓,沤烂了心。
刚才看到宝隽往台阶下栽去的时候,她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难不成宝隽没跟前世一样被大火烧死,这世是被摔死的吗?
“姐姐,我没事的,你不要哭了,姐姐……”宝隽见姐姐哭的厉害,忙腾出手去安慰她,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哭,看的一旁的陈瑾楼,心窝子疼。
他有姐姐,可是姐姐不会这样抱着他哭,自然,也不会这样抱着他哭。
陈瑾楼远远地看着,缓缓地走了过来。
连心将周宜安扶了起来,周宜安疼的龇牙咧嘴:“小野种,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告诉我娘,让我娘弄死你!”
宝妆顾不得伤心,看到完好无损的宝隽,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一把将宝隽拦在了身后,看着歇斯底里的周宜安,怒道:“你骂谁是小野种?”
“骂谁?骂的就是你,有爹生没爹养的小杂种,活不下去,跑到我家来吃白食的下贱东西!”周宜安指着宝妆的鼻子破口大骂。
听到里头传来宝清焦急地声音,宝妆心下一动,也不跟周宜安争执:“你说我们活不下去?谁跟你说我们是活不下去才到你这里来的!”
周宜安摸着自己的屁股:“我呸,不是你们死乞白赖地要来我家白吃白喝白住啊,你吃我家喝我家的住我家的,你们还敢骂我,我告诉我娘,让我娘扒了你们的皮!”
“所以,你的意思说,是舅母跟你说,我们是自己跑过来的?”
“难不成不是吗?我周家还会收养你们这群死了爹的下贱东西?”周宜安满嘴的下贱东西,看来,闵氏将他教育的很好。
满嘴喷粪!
里头的脚步顿住了,宝妆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如此,原来你们以为我们是上杆子跑周家来白吃白喝白住来了。”宝妆呵呵笑道。
“我呸,你们巴结我娘,巴结我姐姐,巴结我祖母,不就是为了能留下来吗?还异想天开,要陆宝隽去读书,我呸,你们家里这样的人,是读书的料吗?干脆回去子承父业做镖师算了!”周宜安不屑地嘲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