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妆,你快去求求祖母,让他们给咱们请个大夫来,娘怕,娘怕啊!”周氏哭嚷着,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的儿啊,你们不能有事啊!”
她死了不要紧,这是她和天远的三个宝贝疙瘩,一定不能有事啊!
宝妆见周氏那般的紧张和惊恐,知道四季患病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可是四季的病是假的,她现在总不能跟周氏说四季是装病,是为了出府养胎吧?
可是周氏又这样害怕,那该怎么办?
宝妆没有办法,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娘,你别折腾自己了,大夫说我们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若是我们有事的话,我们肯定也会像四季一样被扔出去的!难不成,外祖母还会请大夫来给我们医治吗?只要我们一得病,她就会立刻把我们丢出去。”
宝清也跪了下去:“娘,姐姐说的对,我们要是得病了,就没治了,外祖母肯定会把我们扔出周家的。就算是得病了,我们一家人也要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宝隽也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娘,就这样吧,不要请大夫了,大夫来也看不好的!”
他们一家人,生也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
周氏仰天长哭:“我的儿啊……”
宝隽和宝清都哭了起来,上前两步,哭倒在周氏的怀中。
宝妆也想落泪,不过她强忍住了,坚定地说道:“娘,宝清、宝隽,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枫院自此真的被禁足了。所有的人都不能出入,连枫院的一日三餐都必须自己自给自足,外头的人从围墙那边丢进来一些生菜,宝妆决定,他们该自己动手在枫院做吃的了。
如今与外头隔绝,枫院的人倒长吐了一口气来。没了四季的盯梢,和外头人有意无意的窥探,生活起来也得心应手。
“娘,我们就自己在院子里头做饭吃了,反正外头送来了米油和菜,后院的厨房也都清洗干净了,也有柴火,我们就到后院去做饭了!”宝妆说道。
厨房里头是把他们当猫咪嘛?三天才送那么一点饭菜来,是打算饿死他们吧!
不过,宝妆现在也不想去计较这些,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到外头买些吃的来自己打打牙祭呢,反正她也有钱。
周氏点点头:“会做吗?”
可怜她的腿到现在都不能下地,看到自己三个孩子像是大人一样,除了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她这个病人,心里头异常的酸楚。
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谁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好饭好菜的日子过着。
“我会的。娘,你就等着吃饭吧!”宝妆兴高采烈地带着弟弟妹妹去了后院,全然没有去想周氏内心的忧愁。
宝妆拿着东西到了后院,打了几桶水之后,将厨房里头的灶再重新刷洗了一遍,在井边清洗干净了菜之后,这才进了厨房。
宝妆去看了看灶膛里头,里头全是草木灰,便用火钳往里头扒拉了一下,然后在灶膛下方,用簸箕将草木灰装了起来,突然发现草木灰里头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宝妆见状,忙用手去扒拉,果然,就见草木灰里头有一块玉佩。
那玉佩被灰尘包裹的严严实实,宝妆用清水忙洗干净了,这才发现手中的玉石只有半块。
宝清和宝隽都凑了过来,看到宝妆手中的玉石,都好奇不已:“这灶膛里头怎么会有玉佩呢?”
宝妆前世是个状元夫人,自然也见识过不少的好东西,她如今手上的这块玉佩,质细腻润泽,颜色碧绿,翠绿欲滴,如那夏日雨后的清荷荷叶。
通体无黑点、无裂、无僵、无任何瑕疵,堪称完美。
宝清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玉佩,不由得惊呼道:“这玉佩好漂亮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玉佩呢!”
玉佩正中间刻着一个字,宝隽看了看,然后说道:“这是不是个弋字?”
宝清:“那这弋字下面的那一只飞鸟是怎么回事?”
宝妆摇摇头:“这应该不是个弋字,加上下面那只飞鸟,这应该是个鸢字。”
鸢?
宝隽和宝清仔细看了看,这回还真的有些像了,下面没有直接写鸟,而是画了一只鸟,那加上上头的弋字,弋加鸟,可不就是个鸢字吗。
宝清宝隽崇拜的目光,宝妆表示很淡定,她如今只剩下了奇怪。
“这枚玉佩是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玉佩,她的主人不带走她,偏偏要把这枚玉佩藏在灶膛里头,还要跟草木灰拌在一起,应该是不想让人看见。这块玉佩,是谁的?”
宝清和宝隽你问问我,我问问你,也顾不上做饭了,三人一齐去了里屋。
看到三个孩子去而复返,周氏还有些奇怪:“饭菜就做好了?”
宝妆摇头:“还没有,刚要生火,我们从灶膛里头找到了个东西。”
周氏:“什么?”
宝妆将玉佩递给了周氏,周氏看了一眼,玉佩里的洞眼里头还有不少的草木灰没有清洗干净,看的出来,这玉佩在草木灰里头已经放了很多个年头了。
周氏问宝妆:“这是一块玉佩,在灶膛里头捡到的?”
“嗯,清草木灰的时候发现的,像是当年有人故意丢进了灶膛里头。”
“这块玉的成色非常好,谁会没事把一块这样的玉佩丢进灶膛里头呢?”宝清也疑惑地问道。
周氏仔细地看了看,待看到玉佩的中间还篆刻着一个字的时候,她突然问出了口:“这是个鸢字?”
三道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周氏:“娘,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氏摇摇头:“这上头一个弋,下面一个鸟,不是个鸢字吗?”
宝清和宝隽都不认得的字,被周氏一眼就看出来,不可谓不稀奇。
周氏凝眉想了想,接着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字。”
这名字下面雕刻的那一只鸟,她好像似曾相识。
宝妆:“娘,你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周氏:“不记得了,总觉得好像有点印象,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
既然问不出来什么,三人又去了后厨做饭。
厨房很小,却收拾的很干净,没了那些杂七杂八的桌椅板凳,厨房显得的宽敞了些。
宝隽负责烧火,宝清负责切菜,宝妆负责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