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她了解前世跟王邵的关系,跟桂妈妈的关系,她怎么能放任王邵和桂妈妈的人独自在院子里头作威作福,省的她又使什么幺蛾子。
周氏觉得四季说的有道理,便道:“我们先去请安吧,就让她留在这里收拾!”
收拾?有什么好收拾的?
主子们都没发话怎么收拾,到时候她故意乱收拾,损坏了他们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宝妆皱眉道:“你说的自然是好的,只是你第一回到我院子里头来,却是王管家亲自送来的,是外祖母的恩典,娘,我们总该要带着她去拜谢外祖母的,到时候,省的别人说我们不懂感恩!”
周氏一听,宝妆说的很有道理,她都没想到这茬,便忙道:“你说的对,四季,我们走吧,去给老太太磕头!”
宝妆的话不容反驳,说到了老太太,整个家里头怕是没人能够反驳,于是,四季也闭口不言了,跟着宝妆去了祥安居。
此刻天色还很早,宝妆估摸的时间,也都是王氏吃早膳的时间,可是哪里知道,等到了祥安居的时候,就听到从里头传来欢歌笑语的笑声,看样子,是有人早到,来请安了。
宝妆脚步没停,低眉顺眼,心中却思虑着里头究竟是谁!
家里头除了他们,就剩下周听言那房,那自然而然,来请安的,就是闵兰心他们母子了!
这时,就见一直都安安静静的四季,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宝妆回头看她,就见她面目通红,看起来很是窘迫,看到宝妆回头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对不起,大姐儿,嗓子眼儿突然好痒,这才……咳咳……”
她猛烈咳嗽了几声,走的近了,马上就止住了咳嗽,连声多余的咳嗽都没有,若不是看的面色涨的通红,宝妆还真的要以为她是故意咳嗽的!
走的近了,就听见里头传来周宜安背诵课文的声音。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人在背书。
宝妆本想要喊一声,提醒提醒里头的人,却被周氏去拦住了她。
“宜安在背书,定是老太太要听的,我们不能打扰了老太太的兴致!”周氏说道:“我们就在外头等吧,等宜安背完了,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周氏在前头拦着,宝妆没法,只能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在后头候着,身后还站着四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眼角却透着得意的光。
刚才那一声咳嗽,是她故意的。
去之前,王管家、桂妈妈和她就已经定好了该如何压制住这四个人了,只要一进祥安居,她就咳嗽,里头的桂妈妈听到了动静,肯定不会让人出来,不让人出来,那周氏他们就进不去了,正好,在外头候着吧,能候多久算多久!
宝妆听到里头诗经背的磕磕巴巴,背完了一些,又背了三字经,也同样磕磕巴巴的,可是他刚一停下来,就传来闵氏的解释声:“老夫人,您可别看宜安背的磕磕绊绊的,可是这还是先生昨日才教的呢,他一日的功夫就能全部都背下来,也着实是不错呢!”
老夫人原本脸色有些不悦,听了闵氏的解释立马就高兴起来,鼓掌喝彩道:“好,我的宜安不错,昨天才学的,今日就会背了,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后定能考秀才考举人中状元呢!”
闵氏掩嘴笑道:“若是真的中了状元,老夫人您就是状元奶奶呢!”
一听自己是状元奶奶,老夫人笑的眉眼都皱了起来:“那感情好啊,宜安,你可一定要好好的读书,以后考上状元,奶奶就跟着你有光呢!”
得到了自己母亲的授意,周宜安乖巧地说道:“奶奶您放心,宜安一定会好好的用功读书,一定考上状元,让奶奶高兴!”
“好好好,我的宜安真是乖啊!”王氏笑的直搂着周宜安又是好一顿的夸赞,果真是子孙情深。
周宜凝看到老夫人和弟弟那般的亲热,心中也跟着高兴,只是,她早上起的也太早了,不由得呵欠连天。
她也不敢粗鲁的张嘴,便用帕子掩住了嘴,小小地打起了呵欠,王氏见到了,便紧张地问道:“宜凝,可是累着了?”
周宜凝见老夫人问自己,忙站起了身,乖巧地说道:“没有,奶奶!”
见自己的孙子孙女这般的听话懂事,知道今日辛苦他们早起了,平日里头这个时候,他们该还窝在被窝里头歇着呢,也该是难为他们了。
遂心疼地说道:“奶奶知道你们累了,这么大早地来给奶奶请安,你们也早些回去睡个回笼觉吧,闵氏,这两个孩子是周家的命根子,未来周家的光荣就全靠他们了,你可一定要好生地栽培宜安,好生地调教宜凝,知道吗?”
闵兰心见王氏这般的郑重,自然知道这是老夫人一心都扑在他们的身上,遂忙起身福身说道:“母亲您放心,兰心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好生地栽培宜安和宜凝,一定不辜负母亲的重托!”
这个闵兰心,出生虽然不怎么高贵,可是家中还算是殷实,且听话乖巧,王氏也逐渐接受了她是自己媳妇的事实,况且,她还生了一双儿女,周家的香火也是后继有人,便也越来越看中闵氏了!
“那早些回去吧,两个孩子平了里头读书习字、琴棋书画,你可以一定不要马虎,宜凝以后会是我康阳县最知书达理、冰肌玉骨的小姐,可千万要仔细地将养着。”王氏见他们要走,还不忘提醒。
见老夫人是要把自己培养成整个康阳县的大家闺秀,周宜凝心中自是得意,她忙俯身谢了:“谢谢奶奶,宜凝一定会认真地学习,不会辜负奶奶的期望的!”
暖冬忙来到门口打起了竹帘子,还不忘垂眉顺目,恭敬谦卑地说一声:“大夫人慢走,二姐儿、大哥儿慢走!”
几人出了屋子,就看到在外头候着的周氏母子,也不知道他们在外头等了多久了,他们那毕恭毕敬等着、毫无怨言地模样,闵氏看了心中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