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不过是刚去罢了,宝妆的火还没有烧到她的身上来,她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未曾,奴婢在枫院,只是一心做事,大姐儿如今还未为难于我!”
“那就好!”王邵心疼地说道:“本不想让你去的,只是……我难得回去,你如今在周家,我也时常……能见上一面!”
王邵说的动容,四季听了,面红耳赤,咬了咬嘴唇,嘴唇有些干的脱皮了,王邵见了,忙心疼地端起面前的茶递到了四季的嘴边:“你嘴巴干了,渴了吧,快点喝水!”
四季看着已经递到了自己唇边的茶盏,再抬头看看王邵眼底的怜惜,四季就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受用的,只是,她还不能这麽快就沦陷,她忙往后退了一步,扭捏地说道:“老爷,这是您喝的杯子!”
王邵一听,有些紧张:“可是嫌弃我喝过了?”
“怎么会?”四季一听,忙解释道:“奴婢……就是怕奴婢脏了您的杯子!”
“怎么可能!我让你喝,你就喝,这还是我的福气呢!”王邵将杯子又递到了四季的面前,四季这回无法,就着王邵的手,细细地喝了两口茶,这才感激地跟王邵道谢。
王邵没说话,缩回手之后,将杯子转了一圈儿,正好就是四季刚才唇瓣碰过的地方,他也放到了唇边,喝了两口,眼神含着笑意还特意盯着四季,羞的四季满面臊红,微微地福福身子,羞赧地跑出去了。
王邵见她害羞,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直到看到没人了,王邵这才将杯子放回了原位,将账本重新放回了抽屉里头,离开了聚宝厅。
宝妆押着红莲,到了祥安居,一到门口,就听到宝妆委屈的哭声:“外祖母,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王氏正在吃饭,听到这动静,吓的手中的碗差点又飞了,一旁的桂妈妈也皱紧了眉头:“大姐儿怎么又来了?”
“你看看去,若是无事,打发了回去。”王氏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地说道,一脸的嫌弃。
桂妈妈忙应了,挑起竹帘就走了出来,见到周氏和三个子女都在外头,不由得有些疑惑:“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老夫人特许你们在枫院吃过了再来请安,诸位这是……”
宝清手里头还端着饭食,桂妈妈看了一眼,再看到这几个孩子委屈的样子,她心中猜了个大概。
红莲这时呜咽地哭嚷道:“桂妈妈,救奴婢,奴婢给大小姐送饭,大姐儿突然就发疯了,抓着奴婢就往祥安居来了。还说奴婢偷吃了他们的饭菜,桂妈妈,就是给红莲一百个胆子,红莲也不敢啊!”
桂妈妈看到凶神恶煞的宝妆,也觉得这孩子身上煞气重了些:“大姐儿,您这是做什么?赶快松开吧!”
宝妆见桂妈妈不问青红皂白就让自己放了红莲,冷笑道:“桂妈妈,这事情您做不了主,能做主的,就只有老夫人!”
桂妈妈闻言,皱紧了眉头:“老夫人已经在歇着了。”
歇着了?这平时可是王氏吃饭的点呢,她可不相信,王氏就已经睡下了。
红莲想要动,宝妆掐着她的胳膊疼的厉害,宝妆虽然人小,可是前世也是做过不少的事情,自然力气要比原本的她要大些,红莲一时不察,被掐的生疼,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
桂妈妈见这孩子一身的戾气,忙追问道:“大姐儿,您这是做什么?奴婢做错了事情,您回去教训奴婢就是了,您这老夫人的院子里头闹什么?到时候要是把老夫人吵醒了,老夫人到时候要怪您一点规矩都没有!”
桂妈妈的训斥,周氏听了直发抖,忙上前就去拉宝妆:“宝妆,我们回去吧!别在这里吵着外祖母了。”
“回去?娘,我这是在让外祖母看看,有多少的奴才背着她欺上瞒下。这个丫鬟,到了枫院,不给我请安是小,还说她给我的东西是给狗吃的!娘,您也是周家的主子,我们虽然寄人篱下,可是外祖母疼我们爱我们,外祖母让家里头的下人好生的照顾我们,可是这个丫鬟却枉顾外祖母的嘱托,我要让外祖母看看,这周家究竟是谁当家,他们背着外祖母做这些事情,是得了谁的首肯?外祖母是家中的家主,这些人怎么敢背对着外祖母阳奉阴违!”
桂妈妈一听这话,吓的身子都抖了起来,这大姐儿看着是个蠢的,可是说起来,一句一句地,字字都在点子上。
就在这时,从里头传来了动静,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外头吵吵闹闹的!”
竹帘子被打开,王老夫人一脸威仪地从里头走了出来,看到外头一片乱,厉声喝道:“这是怎么了?谁来给我老婆子讲一讲?”
她看了看宝清手上的托盘,等看到里头的饭菜的时候,她的眉眼都凌厉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大小姐中午吃的饭菜?”
红莲一听这话,吓的浑身都僵硬了,宝妆这时放开了手,跑到王氏的身旁,拉着她的胳膊就哭嚷道:“外祖母,呜呜……这个丫鬟欺负我们,见了面不给我行礼不说,我多问两句,她就说这饭菜是给狗吃的,随我们爱吃不吃,外祖母,我们虽然是寄人篱下,可是我们也是周家的外孙啊!”
宝妆声声凄厉,字字带血,听的红莲心神剧裂,果然,就见老夫人指向了她:“好你个狗奴才,我让你们尽心尽力伺候主子,你们就是这样伺候的,枉我老太婆瞎了眼睛了,府里头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下贱的东西,这可是周家的主子,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待!反了天了!”
红莲吓的腿脚都站不住了,感觉到了老夫人那裹挟着狂风暴雨的掠夺,这才明白过来,今日怕是自己的死期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老夫人,这是厨房让奴婢送去的,不关奴婢的事啊!呜呜,老夫人,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郝妈妈,都是郝妈妈让我端的,我其他的都不知道啊!”
宝妆记得,厨房有个厨娘管事,她姓郝,府里头的人都喊她郝妈妈。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却是桂妈妈和王邵的心腹,一心一意为他们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