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在康阳县又是知县,且他为人谦和,处事圆滑,在百姓之中很有声望,且与那些商人相处的也很是平和,所以,有些带头雁,后面的人跟着来品品,也很正常。
“公子,二喜酒楼的座位全部都预定出去了,已经预定到了三日后了!”风驰兴奋地汇报着,似乎都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似的滚过来。
宝妆有些惋惜:早知道当时该多买几个铺子的,早知道合伙入个酒楼的股份的。
忙活了一上午,喝茶的人都往二喜酒楼那边去了。
宝妆出了包房,看到茶楼的那些活计有条不紊地收拾着残局,不由得感叹,这傅老板果然是个做大事的,就连伙计都井然有序,怪不得六喜街会那么火。
好在她有前世的记忆,率先买下了四间铺子,再凭借自己泡茶的手艺,不然的话,还真的难以跟这位大老板合作呢!
宝妆有些兴奋,激动的两眼都放过,眼神灼灼且热烈地盯着楼下的场景,傅思衡从厢房走出来,看到宝妆的侧颜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宝妆跟傅思衡说了一声,就匆匆离开了四尔茶庄。
风驰送来了好酒好菜,傅思衡没先吃,而是疑惑地问风驰:“你觉不觉得那个陆公子很熟悉?”
风驰:“嗯!”当然熟悉了,都见过好几回面了。
傅思衡瞪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他熟悉,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风驰眨眨眼:“公子说是谁?”
傅思衡:“我知道还要问你!”
风驰摸摸鼻子:公子,他才刚来康阳县不久,实在是不知道像谁啊!他肯定是像他娘。
“莫不是在哪里见过陆公子的家人,所以公子才觉得熟悉?”
傅思衡看了一眼风驰一眼,眼睛一亮:“算你说了句有用的话,我知道他像谁了!”
看到自家公子咧开了嘴,风驰知道蒙混过去了。
只是,公子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此刻绣芫楼没什么客人,长贵正在厅堂里头和人清点货物,见宝妆来了,忙上前殷勤地打着招呼:“陆公子来了!”
“江老板在吗?”宝妆客气地问道。
“陆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今日我家掌柜的一大清早就出门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长贵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你要是愿意等一会的话,就等一会儿,我家掌柜的说了中午要回来吃饭的。应该是就快要回来了!”
现在就是吃饭的时候了,宝妆想了想,说道:“那好,就劳烦长贵哥了!”
长贵带着宝妆进了后院的一处厢房等待,上好了茶:“陆公子,我去前厅还有些事,您就先等一会儿,等我家掌柜的来了,我立马带您去见她。”
“有劳!”
宝妆喝了一上午的茶了,轻轻地抿了一口之后就将茶放到了桌子上,转头欣赏起了屋内的摆设。
这个江淼果然是个有品位的人,家中的一应摆设都精致典雅,整体格局温馨大气,东北角摆放着一副屏风吸引了宝妆的注意力。
宝妆慢慢地走过去,来到了屏风面前,全神贯注地看着屏风上的画。
说是画,其实并不能称作是画,宽大的屏风上头全部都是蔚蓝的大海,而大海的中间,只有一艘孤寂的小船撑起风帆,在大海中孤独的航行。
茫茫海天一色中,只有那么一艘孤寂的小船,桀骜地往前行。看似风平浪静的大海,实则暗潮涌动,一个浪头打来,那一艘小船也许在一瞬间就会被拍碎,船毁人亡。
宝妆看的皱紧了眉头。
她不就像这艘小船吗?
前世的怨念换来她今生的重生,她步步为营,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也许能顺利到达彼岸,全家欢乐,也许,他们会死在大海里,葬身鱼腹之中。
什么都要拼,不拼,怎么会有将来呢?已经上了这条船,想要回头,没那么容易了!
宝妆幽幽地叹了口气,眸子很快就坚定起来,她扬起嘴角,眉眼跟着向上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看的像是琉璃,闪着清澈的光,她轻启朱唇,像是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鼓舞别人:“别怕,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陆公子,我家掌柜的来了。”外头传来了长贵的声音。
宝妆忙应了声,再次看了两眼那画,多看两眼之后,倒没了之前的孤寂了,相反,为了自己和家人,她不介意跟大海拼一拼,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宝妆很快出去了,屋中又陷入了另外一番沉寂。
不知道何时,从屏风后头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头走出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身形修长,一身略微紧身的黑衣将他的身段凸显的淋漓精致,而外头罩着一件黑色绣着金边祥云的宽大罩衫,系着宽大的黑色腰带,上头悬着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缀着黑色的吊坠,更是将他的风雅给显露无疑。
他面容清俊,眼神微微上挑,散发出寒星一样的光芒,他的唇很薄很薄,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更是将他的薄情发挥到了极致。
这是一个冷酷而绝情的男子。
他眉眼冷清,看着刚才宝妆出神望着的画,陷入了深思。
江淼看到宝妆送来的好几块帕子有些诧异:“这都是你家人绣的?”
宝妆点点头:“我妹妹喜欢刺绣,绣了不少的帕子,在下拿来,烦请江掌柜的能否帮忙寄卖一二,若是能够赚到银钱的话,就跟在下的协议一样,你三我七,您看如何?”
江淼拿起了一块帕子,看了两遍之后,有些诧异:“这刺绣的手法……”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跟最近风头一时无两的且听风吟是一样的。
面对江淼惊讶的询问,宝妆大大方方地解释道:“确实,是跟且听风吟很相像,只是,且听风吟是别人的,这是我妹妹的,您看,这帕子跟且听风吟的帕子,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区别?”江淼看了看,一时没发现这里头的区别,不过,这帕子比且听风吟的还要好看,布线更为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