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身上的伤一牵扯，他疼的整个人又蜷缩了回去，一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
牢头将椅子搬进来让几人坐，而后识趣的退开。
宋衡冷眼看着他：“昨天好像你还在跟本皇子叫嚣投降不杀吧？父王怎么想的会让你带兵来打仗呢？你打的明白吗？”
冯耀这时候也不威风了，缩着脖子不说话，本来两方就有过节，现在自己还落人家手里了，肯定是多说多错，他还指望着能留条命呢。
“别跟他废话。”宋雁亭翘起一条腿，“冯耀，京城现在什么情况，皇帝和太子跟你交代了什么？”
“朝廷上下也有些惶惶，都怕定王真的带军打到京城，皇上自然是希望我能攻下连州，将六皇子抓回京城。”
听他单独说了宋凌越，宋雁亭一挑眉：“这么说太子交代的不一样？”
冯耀眼神闪了下：“殿下他，他倒是也出了主意。”
“嗯，什么主意？”
“他说先尽快攻下连州，把六皇子抓住后用来威胁定王，说一定会有用，如果，如果两个人都抓了，直接…就地正法。”
宋睿做事永远都是比皇帝狠绝多了，他一点也不意外，画风一转问起另一件事：“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沈月柔？”
他问的时候手里攥着谢棠的手，微微摩挲着她的手心，似乎是在安抚，其实谢棠也不需要他安抚，她又没吃醋。
冯耀青红的眼角抽动了下：“也是太子。”
“他让你娶你就娶啊？你对沈月柔的态度，明显根本就不乐意吧？”
冯耀忙解释：“殿下都开口了，我实在不敢推脱，太子他还说什么，定王的东西你就不想要吗？何况还是…还是他没用过的，他说我娶了沈月柔，大家也只会笑定王罢了。”
宋雁亭握着谢棠的手紧了紧：“行了，小六你留下细问问皇帝有没有其他的安排，这里太难闻了，棠棠我们先出去。”
出了牢房宋雁亭深呼了口气：“是不是只要是本王有的，他都想抢？包括你。”
谢棠其实也想明白了，她面对着宋雁亭看着他的眼睛：“皇帝一次次打压你，伤你，却不要你的命，他只是想压断你的脊骨，想让你对他屈服，而太子，小时候被他跟你比较了太多，他一直在追赶你，想超过你得到皇帝的认可，久而久之，他就想处处跟你比，想证明自己比你强，俩人都有些执拗的发癫了，干什么跟他们计较？”
宋雁亭搂住她的腰：“你说得对，既然都走这条路了，就不用在意他们怎么想的，谁赢谁就是道理，到时候若是能攻下京城，就把那位慕兰姑娘放了吧。”
他和爹娘的恩怨也该有个了解了，他本身已经很无辜，更不应该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大军只休整了三天，在连州留下了一千驻军，就又开始赶路了，这回宋衡自然是跟着一起。
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了，轻装简行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但后面的州城有了防备，冯耀还说了，宋睿会亲自带军来拦截。
大盛毕竟是个大国，人口也多，不可能真让他势如破竹那么简单的达成目的。
这几个月也给了宋凌越筹调的时间，他们和太子宋睿，在落州终于碰面了。
落州，本来就是个地形复杂，山多水多的地方，这几个月城防还紧急又加固了。
大军在城外驻扎后，探子去了好几次也没能摸清城里的状况，宋衡猜测：“几个州城本来也没多少官兵，还得自保，他能调集的也就是南国门和北边的边塞驻军，那两边本来就兵少，就算调一半过来，我猜撑死三万人。”
“三万就不容易了，落州的地势太得天独厚了，攻城要更难。”宋雁亭看着沙盘，“宋睿带兵，想劝降也不可能。”
宋衡头疼的看了看天色：“更要命的是雨季要来了，到时候打都没法打。”
“宋睿就是看中了这些才来落州阻拦的。”
宋雁亭将小旗帜拿起来：“不好打也得打，啃不下这里，今年都要耽搁了，如果退回去，就是给了皇帝喘息之机。”
歇了一天，次日天还没亮，宋衡就带着一万人去攻城了，梯子，投石机，火箭全往城墙上招呼。
宋睿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身盔甲的宋衡：“六弟，你真是出息了呀，以前本宫都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心思呢。”
宋衡搭起剑朝他射了过去，宋睿一偏头躲过：“有了宋雁亭撑腰，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是什么出生什么东西？觊觎皇位？你也配！”
“太子…不，宋睿，你们父子的那点龌龊事可都拓印的到处都是了，你不必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定王到底为南盛做了多少，你心里比我有数，可皇家对他做了什么？你们真能问心无愧？”
宋睿眼神闪了闪：“父皇做了什么本宫不知道，但本宫做什么了？从小到大，本宫是赢过他还是打的过他？谁对不起他了？”
宋衡冷眼盯着墙头上的人，为了嫂子的名声，他自然不敢细说：“对得起对不起，等到时候你亲口跟定王和定王妃说吧。”
俩人说完话，攻城守城的又打起来了，这回他们人手充足，又有太子亲自坐镇，士兵们的干劲儿自然比前几个州的强多了。
整整一天，城当然是没攻下来，还伤亡了几百人，宋雁亭晚上拿着油灯看沙盘：“落州没办法从正面攻城，耗时间还损失大，宋睿亲自来，那分量不是冯耀能比的。”
“那要绕远？可两边儿都是山啊，这么多人还有粮草，想要过去可不是简单事。”宋衡皱着眉，这落州简直是绝佳的天险地势，当初恐怕就是看中这个才在这里布防的吧。
“当然不好过去。”他忽然扭头看向谢棠，“王妃，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宋衡一下也看了过来，他倒忘了，他哥还有个一向不安常理出牌的贤内助呢。
“嫂子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