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她的娘家!她不知不觉就开到了这里,娘家,会是她的依靠吧。
钟晨依流了一点泪。
她下了车回家。
她突然在来,钟太太和钟先生很意外,看到她头发衣服都淋湿了,钟太太赶紧拿毛巾给她擦,嘴里数落又关切:“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撑把伞。”
钟晨依坐在沙发动也不动,像个木头人。
“没事跑回来做什么?”钟先生叼着烟,粗声粗气的问。
钟晨依没有作声。
“席均明没有陪你一起回来?”钟先生拧紧了眉头,又问。
钟晨依听到“席均明”三个字蓦然一惊,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了晨依,怎么不说话。”钟太太发现钟晨依的失常,关切的问。
“我要离婚。”钟晨依忽然开了口。
她的话像炸弹一样在家里炸开了。
“什么?”反应最快的自然是钟先生,他确定他没有听错之后勃然大怒,厉声喝着,“大白天见鬼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钟太太一直都知道女儿和席均明的婚姻很冷淡,她的苦,她都知道。
女儿提出离婚,肯定是已经不能再忍受下去。
她心疼的说:“你发火干什么,听听原因。”
“没原因!”钟先生气大,“天大的原因,也不能和席均明离婚。疯了吗?竟然敢跟席家离婚,多少人想嫁进席家都不能,你一个灰姑娘做了大少奶奶,竟然想着离婚,你脑袋装的是豆腐渣?”
钟先生的数落里,钟晨依终于吼了起来:“爸爸,你明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生活,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我还守着它做什么。我好累,我再也没有力气守下去了,再也没有了。”
她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她还怎么守下去。
“我说过,你就是守活寡也得给我守着。”钟先生大声喝斥着,“你生是席家的人,死是席家鬼。离婚,你想得别想。”
钟晨依痛彻心扉的看着钟先生,这个对自己女儿怒吼的老人是她的爸爸吗,是不管女儿幸福与否,快乐与否的爸爸吗?
曾经她不嫁给席均明,他也是这般咆哮。
“当年我们是多么艰辛的把你嫁进席家,让你做阔少奶奶,享尽荣花富贵,你还不知足。你没有给席家添半点香火,席家没说你好歹,你还不知羞耻的跑回来说要离婚。你离了,我们家企业怎么办,还依不依靠席家了?
你是不是要把你老爸往绝路上逼,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吧。”钟太太心疼女儿,阻止着钟先生尖锐的说词,“说不定钟晨依真有什么委屈。”
“你给我闭嘴。”钟先生把怒气撒到钟太太的身上,啪一个耳光扇过去,“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钟晨依你要是离婚了,休想再踏进这个家门半步,就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你凭什么打妈妈。”钟晨依哭了起来,“你以为你是天是地吗,这个家里你就可以随意妄为,支配别人的命运。”
啪,一个耳光,扇到了她的脸上。
“你长劲了,还敢顶我的嘴。”钟先生一脸凶相,“别以为你是席家少奶奶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就是王母娘娘也是我钟健的女儿,该教训就得教训。”
“行了,老头子。”钟太太抱着钟晨依说好话,“我会劝晨依。”
钟先生冷愤。
钟晨依呆呆的流着泪。
八年前,钟先生也是这样,打她,打她妈妈,直到她答应嫁给席均明。
现在又是打她们,也是要把她打到不离婚为止吧。
呵呵!
这么冷情的父亲,她竟然还想着回到家里来讨要一分温暖。
她真的是错了!
“我走了,妈。”钟晨依推开钟太太,朝门口走。
“晨依,你吃饭了没有,吃了再回去。”钟太太无力的疼爱。
“别管她,你还怕她饿着。”
砰,钟晨依关上了门,隔绝了钟先生的冷漠。
他是她的爸爸吗?
或许只是一只咆哮的野兽。他只给了她生命,而后把她当作摇钱树,从她的身上不断的索取。如今摇钱树要倒了,他开始慌张。
钟晨依,你真的是一个可怜的人!
钟晨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着车回到席宅的。
她终究只能回到这里,回到她的牢里,她逃不掉的。雨已经越下越大了,伴着夏日的雷声。
她推开卧室的门,看到席均明。
他居然回来了!
可是,钟晨依看着他的目光,很陌生。
是的,她想他是一个陌生人,她从未走进过他的世界里去。
“你去哪里了,打电话你也不接。”席均明问。
有电话吗,怎么没有听到呢?
钟晨依不语的滑开衣柜的滑门,拿出自己白色的睡袍,旁若无人的脱掉身上的湿衣服之后换上。反正,他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女人对他是没有吸引力的。
“晨依。”席均明发现了钟晨依的异常,拉着她的胳膊看着她,他捕捉不到她的眼神,那曾经明亮的眼睛现在像两潭死水。
“你累了,睡吧。”钟晨依平静的说。
席均明看了一会儿钟晨依,想要研究她的失常,可是,手手机铃声大作。
是他的手机。
钟晨依突然被这尖利的声音惊怵了,像划过她心上长长的刀尖,让她疼得醒了过来。
席均明看着手机,没动,眉心蹙起。
“接呀,怕接吗?”钟晨依声音极低。
席均明很明显的为难,最终还是把电话接起:“你到底要怎么样……医院……我马上过来。”
他挂上电话,脸色变得焦急。
看向钟晨依,又很欠疚,很矛盾。
钟晨依却一脸平静:“你要走?”
“有……朋友出事住院了,我去看看。”席均明说得很艰涩。
“什么朋友?”钟晨依凄笑,“是你男朋友吧。”
席均明表情一变。
“你在说什么?”他的脸上布满了慌乱和紧张。
“我说,我的情敌,一直是个男人,对吧。”钟晨依说得风轻云淡。
席均明惊跳起来,他像一只发怒的野兽怒吼着:“你,你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