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彦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他既入了官场,日后便要承担一切后果。”
月眠略微讶异,“您…是知道什么了吗?”
纪司彦摇了摇头,冷然道:“纪时远那般性子,这条路,他走不通。”
月眠不敢多问,只好调转话题道:“您今日…还回府中吗?”
纪司彦走到了桌前坐了下来,脑海里闪过了一抹倩影。
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到了夜里,紫竹院一如往常的掌起了灯。
佟云殊坐在烛灯前,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看向窗外的月亮。
夜已深了,他今夜…应当是不回来了。
今日的午饭,也没见他回来用,想来是又该忙了。
只听下人说他常忙于家中的生意,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做生意…有那么忙吗?
正想着,青黛便进来传话了,“少夫人,方才外院的刘嬷嬷过来传话说二公子好像在东边花园等您,说是有事儿要说,让您过去一趟呢。”
佟云殊回过神来,“花园?”
青黛也有些疑惑道:“这么晚了,在花园干什么,二公子有事可以回来说啊。”
佟云殊嘴角微扬,“青黛,带上两个人,咱们去凑凑热闹。”
“啊?您还是别过去了,万一是谁设的圈套可就糟了,您别忘了,大姑娘有了泽兰的撺掇,到时候再算计您……”
佟云殊已然站起了身子,往门外走去。
青黛见状,只好跟住了她。
此刻的东花园只燃了周围的几盏夜灯,看起来昏黄模糊。
一个身影踉跄着进了花园。
泽兰站在池塘边的桃树旁等着,只等着某人上钩。
她没想到,一张简单的字条,竟真的引得大公子过来了,若是如此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大公子真的对那个女人有些想法?
想到这里,泽兰心底又开始不平衡起来。
这个女人,真是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净惹的别人一身骚。
她若真的来了,届时…将两人凑在一起,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到时候,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明明嫁给了二公子,又勾.引大公子,如此一来,必然会引得二公子厌弃,老太太愤恨,她还能留在府中吗?
正想着,她便感觉后背被人猛的一推,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个踉跄扑在了纪时远的怀中。
纪时远醉酒,浑身都是酒气,将泽兰熏的险些没有回过神,顿时便感觉到胳膊一紧,“是你吗?”
泽兰慌慌张张的看着他,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那人的手便伸向了她的领口,三两下的解开了她的衣裳。
泽兰本想推开纪时远,但转念一想,既然佟云殊还没到,那下次再整治她也是可行的,这次…宝贵的机会如何能够错过?
若是纪时远将她收了房纳了妾,再生下一个孩子,那还愁以后没有机会整治她佟云殊么?
想到这里,泽兰便停下了动作,而是眼眸含水的点了点头道:“是我,大公子。”
纪时远愣了愣,还没等下手,一束灯光便绕到了这里,紧接着,便是一阵尖叫声,“啊!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这叫声正是宋氏身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带着几个人过来,刚走到花园口,便看到一对男女正衣衫褴褛的抱在一起。
她揉了揉眼睛,忙喊出了声。
这声音也将纪时远吓了一跳,本能的一把将泽兰推到了一边。
泽兰一个没站稳,顿时摔倒在了地上。
“这这这…成何体统啊!还不快遮一遮你那身上!”
泽兰赶紧将衣衫拢好,也是吓红了脸。
与此同时,佟云殊一行人又回到了紫竹院。
佟云殊忍不住笑道:“这下,她该把自己玩脱了。”
方才推泽兰的那一把,便是她让青黛去干的,没想到两人刚抱在一起,他们自己那边准备的人倒是过来了,她几乎没有费一点力气。
青黛则是担忧道:“如此一来,大公子若真将她收了房……”
“他喝醉了能知道什么,而且在那种情况下,那么狼狈的被人抓到,大公子…又怎会心甘情愿将她收房,即便他愿意,大夫人也未必愿意。”
“这个泽兰,野心还真不小,你们方才没见,她还想趁着夜色…攀上大公子呢,若是没有人制止的话,指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脱的光溜溜的,咦…真是污了眼睛了。”一旁的柳嬷嬷连连摇头道。
青黛后知后觉道:“少夫人,原来您所说的热闹…就是这个啊?”
佟云殊好整以暇的靠在座椅上,“她被我赶了出去,跟着纪婉露到了大房,如今迫切的想飞上枝头,之后再报复我,也就只有靠着大公子了,以大公子现在的身份,你觉得…会接受这样一个算计他的人吗?且大夫人不是一向最厌恶心思深沉的丫头么,她那般看重大公子,想来…这个泽兰该有一番苦头吃了。”
牡丹院。
王嬷嬷让人押着衣着凌乱的泽兰跪在了牡丹院的正堂内。
此时的泽兰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跪在地上时还在幻想着大房会将她提成大公子的妾室。
然而,宋氏原本已然休息了,却被喧闹声吵醒,听了下人的描述,她面色漆黑的坐在主位上,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泽兰。
纪时远被扶着坐在了一边的座椅上,脑袋还是懵懵的。
“还不快将他给我弄醒!”宋氏看了一眼纪时远,吩咐道。
婢女连忙端上来一盆水,小心的在纪时远的脸上拍打着。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缓缓睁开了眸子。
“看看你干的好事!”宋氏瞪着他道。
纪时远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泽兰。
一看,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方才那段记忆渐渐印入脑海。
“母亲,我今日与同僚多喝了几杯,原是回来休息的,怎得碰上了这女子,我亦不知是怎么回事。”
“你说,是不是你方才自己贴上来的?”
纪时远踉跄着站了起来,走到了泽兰的面前,怒瞪着她道。
泽兰连连摇头道:“不…不是,您忘了,您方才主动抱住了奴婢,任奴婢怎么推都没有推开。”
听到她这么说,看到她这副嘴脸,纪时远心里更气了,“一派胡言,我方才明明记得是你自己贴上来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