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行知微微蹙了蹙眉,“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吧。”
纪婉露扫了一眼被佟云殊扶了起来的青黛,双眸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没想到这小妮子跟佟云殊一样,不是个安分的主,竟然还告起她母亲的状了,日后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佟云殊将青黛扶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紫竹院走去。
“青黛,你是不是傻,多了这一句嘴,恐怕那大姑娘日后定是要盯死你了。”
青黛的整个身子几乎都挂在佟云殊的身上,虽然她不是很重,但佟云殊的肩膀瘦削,扶着她自然也要费一番力气。
“再怎么样,您也是二少夫人,这个问题总要解决。”
“那我之前在这养伤的时候……”
“那时二公子未曾回来,他吩咐过把他的份额交给您,但现在与以往不同,您在这是有身份的人了,所需要的东西应当一应俱全。”
原来…青黛将她照顾的那么好的…都是因为纪司彦…
两人边说边走,虽然有些费力,但还是走到了紫竹院。
两人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也引起了院内不少人的注意。
“青黛,你这是怎么了?”
院中管事的柳嬷嬷见状,忙走过来问。
此刻的青黛满脸的红肿,身上的衣裙也湿透了。
“柳嬷嬷,能帮忙请一下谢医师吗,她伤的有些重。”
柳嬷嬷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在房中的泽兰迅速走了过来,拉住了柳嬷嬷的手腕,“柳嬷嬷,您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要教我绣牡丹的么,眼下可又要推脱了?”
柳嬷嬷虽是这院中的管事,但为人却不像其他人那么有主见,再加上,泽兰的身份。
即便是丫头,也是可以贴身服侍二公子的,而且还得了大夫人的首肯,将来保不齐哪一日飞上了枝头当了主子,所以院中的人对泽兰都要客气一些,想着日后不被她穿小鞋。
长此以往,泽兰便真当自己是这院子里的半个主子了,经常指挥院中的丫鬟婆子办事。
“可少夫人……”
柳嬷嬷面色有些为难。
“只是请谢医师而已,谁去请不是请啊,这院中又不是非得指着您。”
“菘蓝,你带着哪个丫头去吧。”
菘蓝正在房中烧着地龙,被泽兰唤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出了房间。
佟云殊将青黛扶到了房间里,又给她找来干净的衣裳,换下衣裳之后,让她躺在榻上,盖好了棉被,并拿来湿布巾帮她敷着脸。
这一圈忙活下来,额头都出了一圈细汗。
越想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纪司彦常不在家中,便将这帮下人养成了这幅性子。
她虽然待的时间不长,但却看的清楚明白。
亦或许是因为纪司彦不在,这些人想给她个下马威,但她既然打算在这生存下去,便不能一直这么放任下去,身边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
原来在程家的时候,至少还有桑榆和林嬷嬷陪着她……
一想到桑榆她们,她的心又悬了起来,等她安定下来,一定会要找机会回一趟佟家。
“少夫人,您别忙活了,您怎么能为奴婢做这种事呢?”青黛说着便要起身。
佟云殊有些不忍的按了按她的肩膀,道:“好了,这里就你我二人,便不必讲那些虚礼了,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乖乖躺着吧,就当是报答你之前照顾我的恩情吧。”
“这怎么行呢,先前照顾您那是公子的吩咐,是奴婢应该做的,您是主子,您怎么能照顾我这个丫鬟……”
佟云殊这会儿脑袋有些疼,不愿意同她扯这些,便转过话题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婉露为何会认为你拿了她的东西?”
闻言,青黛极力解释道:“奴婢真的没有拿,奴婢发誓!”
“好了,我信你便是,那为何会有两个同样的玉坠?”
青黛回想了片刻,道:“许是小侯爷又给了二公子一枚,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大姑娘也有一枚。”
“小侯爷?”这又是哪门子人物?
他们纪家还跟侯府有牵扯吗?
青黛继续解释道:“您刚来或许还不知道,先前跟您说的,老夫人生的大姑娘程灵珺便是嫁给了当今永昌侯萧怀梁,是以,咱们纪家和萧家还是亲戚关系,侯爷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便是程灵珺所生。”
“小侯爷性子活泼好动,常到府中来寻二公子,久而久之…大姑娘便对他产生了念想,一心想等着出阁之后嫁给他,是以…她很重视小侯爷送的东西。”
原来如此,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不过这个小侯爷也是奇特,送东西便送东西,送两人一模一样的东西算是怎么回事?
他人不在,倒是害的青黛白白挨了一顿打。
青黛说完这些,嗓子已经有些干涩了,佟云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谢医师怎么还不来?”佟云殊开口问道。
“许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她忽然想起来,方才是菘蓝去寻的谢医师。
“青黛,你同菘蓝的关系如何?”
青黛面色犹豫道:“谈不上什么关系,就是在一起当差的。”
佟云殊面色凝重的喝了一口茶,随后开口道:“谢医师住在何处,我自己去请。”
“这怎么可以……”
“别啰嗦了青黛,以后我说什么,你只管照做就好。”
望着佟云殊匆匆离去的背影,青黛的眸子闪过一抹水光。
纪婉露气呼呼的被纪行知领了回去。
回到牡丹院时,宋氏正忙着擦拭她的那些金银首饰。
纪婉露走在最前面,所以宋氏第一眼便看到了她,也是瞬间便看到了她右脸的红肿巴掌印。
当即放下首饰,皱眉道:“你的脸怎么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动你?”
见纪婉露不似平日里的咋呼,反而出奇的安静,她便觉得这事不对。
敢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我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你待如何?”
那抹熟悉的身影从院门口进来,宋氏当即泄了气,脸上刚刚蓄起的威严便烟消云散,“大爷,您…您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了也不告知我们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