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司彦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给她理了理领口的布料,“无妨,今夜先这样,待到明日,你的衣裳便干了。”
纪司彦的指节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脖颈,冰凉而陌生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她微微缩了缩脖子。
纪司彦见状,便将手收了回来,“去榻上暖着吧,夜深了,也该就寝了。”
佟云殊忙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了床榻边。
有了之前的几日同床共枕,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即便在这陌生的寺庙里,心里也不会觉得忐忑,好像潜意识里觉得纪司彦不会做越界的事。
刚到榻上,纪司彦便走了过来。
佟云殊本能的往床榻里边缩了缩,让出足够的位置。
他过来坐到床榻边,掀起了她脚下的被褥。
佟云殊的双脚本能的一缩,“你……”
只见他伸手拉过了她的左脚,试图掀起裤脚的布料,以及袜子。
佟云殊忙按住了他的手。
女子的脚…怎能随意让人看……
纪司彦抬眸看着她道:“我们两人现在的关系,你还要在意那么多吗?”
话虽如此,可他们两人终究不是真正的夫妻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见他目光澄澈,没有一丝杂质,她才缓缓松开手。
随后纪司彦便掀起了裤脚,露出了她那受伤的脚踝。
脚踝处之前滑下马的时候,被利器蹭伤了,虽然之前简单的包扎过,但经过她一日一夜的赶路,再加上下雨天,伤口早就被泡的发白狰狞了。
看着那伤口,纪司彦蹙眉道:“这就是你不小心绊到的?”
佟云殊点了点头。
他起身从一旁拿过药箱,放到了床榻上,打开后拿出药瓶便要给她上药。
佟云殊试图接过药瓶,“我…我自己来吧。”
纪司彦扬了一下手,“你知道该怎么用药吗?”
“我……”
没等她回答,纪司彦就直接给她的伤口倒上了药粉。
疼的她不自觉的蹙了蹙眉。
“疼吗?”
她摇头道:“不疼。”
即便她这么说,纪司彦还是放轻了动作,敷上药之后,又拿来布条,将伤口给包扎好了。
佟云殊静静的看着,怎么说他也是纪家二公子,平日里都要别人来服侍他,这次…居然亲自给她包扎伤口……
伤口包扎完成之后,纪司彦又重新将被子给她盖上了。
“你这次过来,可是有事要说?”
纪司彦终究还是问到了重点。
佟云殊心里自然清楚两人的关系,面上客套客套也就罢了,但最终,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她不会多想,是以便直接问道:“过两日便是姑母寿辰了,你会去吗?”
纪司彦看着她,没有很快回答,佟云殊见状,忙识相的说道:“你身子不佳,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纪司彦眼眸微垂,“我如今这样,怕是有心无力了,你若不愿去侯府,回头我让人跟祖母说一声便可。”
佟云殊忙接话道:“未曾不愿,若是你想让我去,我便去。”
纪司彦的眼神从她脸上微微扫过,心下了然,“姑母过五十岁生辰,按理说我应当要去,只是如今不宜长途跋涉,你我新婚,姑母应当是想见见你的。”
听他这么说,佟云殊心里松了口气,“那我理应去见见姑母。”
“你既决定好了,便去吧,侯府不比纪家,你可知晓如何应对?”
“不知晓,但…见招拆招吧。”
毕竟侯府那样的地方,哪能是她这样身份的人能去的,这次若是去,也是靠着纪司彦新妇的身份。
但若是想有日后,便不能一直窝在家宅后院那方小天地。
这次若能去了侯府,便一定要赢得纪家大娘子,也就是侯府夫人的青睐。
注意到她的眼神中煜煜闪光,像是找到了要做的事,纪司彦嘴角微弯,之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玉质的小口哨,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佟云殊接过口哨问道。
“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便吹响它,我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有了它,危急时刻总会救你一命。”
佟云殊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会有这种东西,“吹响它…就会有人来救我吗?”
纪司彦点了点头。
“是谁?”
没想到她会这么好奇,纪司彦站起了身子,走到床头边,将烛灯吹灭,“夜深了,你该睡了。”
房间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佟云殊能感觉到身侧的动静,应该是他躺了上来。
佟云殊也躺下了,感觉到身旁之人均匀的呼吸,以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便进入了睡眠。
夜已深,但程淮之依旧在镇抚司中忙碌。
“京都城中的刺客便是一个也未曾抓到吗?”
手下孟澈回道:“那些刺客许是已经有了防备,再也未曾出现过了。”
程淮之烦躁的拍了一下桌子,“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在皇城出动,要刺杀谁?”
这是他上任之后刚接到的任务,总不能连这件事都办不好。
“皇城那边也让人守着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大人,此事急不得,不如我们先放松守卫,说不定他们找到机会就会出现了。”
“撤掉一些人,暗中守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
“对了,侯府夫人寿宴,您会去吗?”孟澈转过视线看着他道。
程淮之皱紧了眉头,“我去做什么?与永昌侯并无来往。”
“大人,您如今的身份已然不一样了,永昌侯深得皇上信任,在朝中也是位高权重,此次寿辰,定然有诸多官员前往的,您同他结交上了,对以后总没有坏处。”
程淮之没有再反驳,似乎在思索他的话。
正巧这时,下人来报,说是沁阳郡主闯进来了。
话还没说完,沁阳已经进来了。
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程淮之,直接走到了他身旁。
“屿哥哥!”
看到她突然过来,程淮之立即起身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沁阳挽住了他的胳膊,埋怨道:“还不都怪你,你也不算算,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
程淮之面色无奈道:“公务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