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纪司彦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就快了起来,眼神静静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他没有收回手,感觉到她脸上热热的,皮肤很滑很软,他不知道自己是忘了收回手还是因为别的。
她的呼吸均匀,睡的也很沉,想来应当是累的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才轻轻松开没了力度,纪司彦这才收回手,从床榻里面拉出了被褥,将她的身子盖了个严实。
转而去了书桌,看了一眼上面放着的纸张。
纸张上画了大概的布局图,他看了两眼之后便坐了下来,从一旁拿过了笔,又在纸张上润色起来。
次日清晨,佟云殊刚醒来,便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东西。
她昨日只是画了大概的布局就已经很困了,而今日这上面的空白几乎都被填满了,并且不恰当的地方也做了适当的修改。
这字迹显然不是她的。
这张图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除了纪司彦还能有谁。
青黛进来时,便看到她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
她将水盆放在了一旁,整理着梳妆台上的东西。
“少夫人,您今日还出去吗?”
佟云殊的注意力依旧在纸张上,“应当不出去。”
“那就给您准备平日里的穿戴。”
“嗯。”
青黛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一旁摆放的棋盘,意外道:“少夫人,您还下棋呢。”
佟云殊扫了一眼一旁放着的棋盘,“这是你们家公子的,我同他下过一次。”
青黛疑惑:“诶?公子似乎从来没有下过棋,奴婢前几日看到棋盘,还以为是您特意准备的呢。”
佟云殊这才抬起眸子,“怎么会?我那日亲眼看到他从书桌下面拿出来的。”
“这就怪了,许是公子突然心血来潮?”
他那棋艺可不像是心血来潮能下的出来的,亦或是说…自己真的下的过于难看了?
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被他发现了自己一塌糊涂的棋艺。
自古以来,闺阁女子是要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自认为其他的还能上得了台面,唯独这棋艺…委实拿不出手。
“对了,纪婉露回来之后怎么样?怎么这般安静,不像她的作风。”她调转话题道。
“原本因为大姑娘在侯府惹下那件事,老夫人大怒,想着等她回来便去跪祠堂,跪到老夫人消气为止,可她不是出事了么,回来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大夫人心疼,所以去跟老夫人说了好话,也就没有惩罚大姑娘。”
“或许经历了这件事,也让大姑娘长了记性,这几日都待在房中,规规矩矩的,倒也没有听说她的什么事。”
“不过…奴婢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一丝古怪。”
佟云殊眼眸一抬,“怎么个古怪法?”
“大姑娘失踪了几日,都去了何处?为何回来却大变样了,大夫人也有意让人瞒着,但这件事越瞒,下人们便越好奇,私下里也都在猜测呢,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失踪了那么几日,这件事可是传出去了的,不管去了哪里,对她的声誉都不好,想来也是因为这事,她心里难受。”
与此同时,这件事也传进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话说,那个死丫头是不是忘了张嬷嬷了?”刘氏坐在堂内喝着茶。
郑妈妈道:“夫人,老奴听说大姑娘回来后受了伤,在府中休养,想来怕是顾不上张嬷嬷了。”
“这样也好,让下面的人都动作快些,我可没有耐心再等。”
程府。
沁阳正指挥着府中的下人办事,听锦竹说到纪家大姑娘已经回府的消息。
眼眸一抬,涌出一抹算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她们两人是一同离开侯府的吧,而她佟云殊第二天就回去了,纪婉露却在外流落了那么久,并且…她还未出阁……”
“锦竹,这事儿你知道该怎么办么?”沁阳给锦竹使了个眼色。
她知道纪婉露和佟云殊两人本就不对付,纪婉露的性格又是无脑火爆的,用她来收拾佟云殊,便是再合适不过了。
锦竹十分有眼色的点了点头道:“奴婢当然知晓,您只管等着好消息吧。”
一旁的锦雯安安静静的晒着被褥,自从嘴甜的锦竹来了之后,她的地位便被打压了下去,先前一直跟在郡主身边服侍,也算得力,可后来自己规劝了郡主几次之后,便被她所不喜,这个锦竹满脑子的坏水,郡主却用的十分顺手,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夫君人呢?最近又开始忙了?”提到程淮之,她心里便忍不住的烦躁,哪有新婚夫妻是这样的?
成婚没有多久,便被诸事缠身,连见一面都难,她可是耐不住寂寞的,若是再这样下去,保不齐她会做出什么事。
“大公子最近好像是接了新的差事,就在云州,并且这次连镇抚司的沈指挥都惊动了,想来这件事不简单。”锦竹道。
“云州?那不是离得很近么,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们都在哪里办事,我就不信还逮不着他了。”
锦竹忙问道:“您是要去寻大公子?”
“怎么了?不可以吗?”
“可是这府中诸事……”
“不是还有夫人在么,又不是离了我不能活了,这深闺宅院才不是我想待的地方,出去转转有何不可?”
一旁的锦雯本想出声劝阻,但锦竹却抢话道:“您说的对,您是郡主,想做什么事还轮不到旁人来置喙,奴婢这就去打听。”
自然没过几日安生日子,原本以为纪婉露的传言只是府中人私下说,并且应当没有那么严重,但只经过了几日,便发酵的越来越快。
纪婉露养好身子之后,便跟着纪时笙去了白鹭书院。
听说白鹭书院新开设了女子学堂,她听了宋氏的话,想着去看看。
只是这一去,也就让她成为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听说了吗?纪家大姑娘失踪了好几日,之后被找了回来,也不知道失踪的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这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她一个弱女子,几日未曾归家,结果可想而知了。”
“当时她不是跟她那个二嫂一同走的么,她那个二嫂倒是回去的早,把她丢下了,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