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满脸自信道:“就说,她怎敢不听我的话,即便现在嫁人了,我仍旧能拿捏的住她。”
“今日可有遇到心仪的公子?人家对你的印象如何?”刘氏很快问到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上。
佟云雁的脑海中回忆着今日耻辱的一幕,气便不打一处来,面无表情的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刘氏见她脸色不好,也猜到了八成今日情况不佳,便收敛了笑容,“嗯,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沁阳与程淮之共乘一辆马车,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坐着,期间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
沁阳的视线几乎一刻也没离开过程淮之,见他一直默不作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屿哥哥,你便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程淮之的心绪本就烦乱,看她那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语气生硬道:“说什么?”
沁阳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见他又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更是忍耐不住,“方才纪婉露找佟云殊的事,你上去掺和干什么?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程淮之眉心微蹙道:“我只是怕闹出人命。”
“你是真怕闹出人命还是在担心她?”
沁阳也不再遮蔽,直白的问了出来。
程淮之缓缓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眼眸中聚满了咄咄逼人的意思,这会儿看她,再不似刚见面时那般俏丽动人。
可沁阳的这句话也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底。
他不可否认,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本能的担心起了佟云殊。
或许是两人…共处了两年,再不济,也不会一丝感情都没有。
见他不回答,沁阳的眼眶越发红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她?”
她虽隐忍,但一双手却攥的极紧。
“莫要再无理取闹了。”程淮之顾左右而言他。
“我无理取闹?到底是谁欺骗人在先?你起初是怎么与我说的?你说跟那佟云殊有名无实,你对她没有一丝多余的感情,我当初要嫁给你时,你也答应了我会好好待我,可如今呢?你的眼睛一有机会就飘到了别人身上!你敢说不是?”
这样咄咄逼人的沁阳是他先前从未见过的。
他先前一直在镇抚司中忙碌,昨日回家休沐,便听到母亲以及一众下人给他告状,声称沁阳越发的无法无天,府中人都管不下,只得让他来想个办法。
起初他还不信,因为沁阳在他面前,一直都表现的善解人意、温柔小意,且…他自以为的真性情。
可今日…却再不似先前那般。
程淮之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你想的太多了,如今我已娶你为妻,她也嫁为人妇,便是万事都没有可能,你又何必想那些莫须有的事,且…我此次去侯府,本意便是与萧侯爷结交,出了什么事,我上前顶一顶,也算是给他化解麻烦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层含义。”
听他这么一解释,沁阳的脸色才算缓和下来,后知后觉的想起方才自己的态度,声音放缓道:“真的吗?”
“沁阳,我已经很累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注意到了他眉眼中的疲惫,她掩下一口气,规矩的坐好,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谁让你三天两头不在家中的,我心里也没底啊。”
程淮之未曾看她,只是叹了口气道:“若你真想让我省心一些,便听母亲的话,打理好府中的事务。”
许是觉得理亏,沁阳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小小一个程家,打理起来又有什么难的,只需要将该做的事分给下人去做便是了,先前她只是不想揽这麻烦事,她现在答应,届时只需要随意应付一下便得了。
纪婉露迟迟醒来,便觉得脑袋一阵疼痛,疼的她险些叫了出来。
起身之后,才发现这房间中的摆设极其陌生。
脑海中闪过了一抹画面,她有些无所适从。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嫩绿色衣裙的婢女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坐起来的纪婉露,开口道:“表小姐,您醒了,快喝碗醒酒汤吧!”
“醒酒汤?”
婢女走了过来,将碗递到了她的手上。
“您先前喝醉了,应当是忘了,喝碗醒酒汤就好了。”
纪婉露动作迟缓的将那碗汤喝了下去,碗原递给了她。
“我大哥他们呢?我怎么…睡在这了?”
婢女收了碗,道:“他们都已经回纪家了,您喝醉了,夫人说让您今日先休息一日,明日再送您回去。”
纪婉露拍了拍脑门,皱紧眉头问:“这会儿…宴席都散了?”
“是,已经傍晚了,宾客都走了,您昏睡的挺久的了,夫人让您一会儿去正堂用晚膳呢!”
与此同时,纪婉露的事自然传进了纪家老夫人的耳朵里。
寿安堂中一片宁静,老太太坐在主位,面色漆黑的瞪着宋氏。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宋氏闷着脑袋没敢吭声。
毕竟…她也听下人说了纪婉露在侯府发生的事,这会儿几乎闹的满城皆知了,她哪里还敢多吭一声。
“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我纪家的脸都要让她丢尽了!”
“老夫人,大姑娘许是喝醉了才…不是故意犯错的。”宋氏身边的王嬷嬷接话道。
“喝醉了?一个闺阁女子,在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便不觉得丢人了吗?”
王嬷嬷忙闭上了嘴,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谁敢去劝说。
“宋氏,我倒要看看,这丫头能被你惯成什么样子!”
“待明日回来,便在祠堂跪的我消气为止!”
说着便起身,往内室走去。
老太太走后,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就看向纪时远,“我说你是怎么回事?连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
纪时远无奈道:“母亲,我当时也是忙于其他的事,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况且她已经十四岁了,不小了。”
“时远,我当时也叮嘱过你,看着些婉露,她是个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么?”
纪时远今日本就有心事,被宋氏这么一数落,也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