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听着墙角的佟云雁震惊的捂住了嘴巴。
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胆大到去害佟云殊，之前佟云殊还在家里的时候，母亲虽然看不惯她，但并未动过杀心，而这次……
想起已经去世的张嬷嬷，府中人说她是自杀的，但照此看来…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且纪家大姑娘也失踪了，若是她真的出什么事，事情闹大了，再查到母亲身上，那就是蓄意杀人，他们佟家还能逃得掉吗？
突然觉得母亲脸上的杀意那么的吓人。
只要佟云殊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找到佟家的……
一想到这里，她便反应过来，母亲为何要将她置于死地了。
佟云殊现在还不知道张嬷嬷已经死了的事实，到时候找到佟家，母亲自然没得交待，所以干脆将佟云殊也杀了。
可若是让父亲知道这件事……
再怎么样，佟云殊也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母亲的胆子竟那么大。
“姑娘，你在这做什么？”
正想着，门口传来了嬷嬷的声音。
她一个机灵的回了神，正好房间里的谈话声也戛然而止。
那个男人立马转身出了门。
刘氏见状，将两人喊了进去。
嬷嬷拿着茶水进屋，放在了桌子上。
“好了，你先下去吧。”刘氏看了一眼嬷嬷道。
嬷嬷应声出了门，还将门顺便关上。
刘氏这才将视线转向佟云雁，“你刚才都听到什么了？”
这眼神让佟云雁都有一丝不敢看，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没有，我也是刚来，只是想问问您，张嬷嬷的事打算怎么办。”
刘氏的脸色依旧严谨，“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可是…佟云殊如果找过来了怎么办？咱们交不出张嬷嬷啊。”
听她这么说，刘氏才确认她刚才确实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脸色缓了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回头我让人多给你做几件衣裳，我听说云州那个白鹭书院专门开设了一个女子学堂，报名的人还不少，到时候你也出去见见世面，万变不离其宗，到时候你多认识一些对你和你弟弟有帮助的人。”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如今世道不同了，女子也能多上一条路，将你的优点都展现出来，总比藏着掖着强，并且你的琴棋书画又不是很差，咱们家现在也不比以前，酒楼的生意起来了，只要有钱，就能打通云州贵族的圈子，甚至到京都，我也是为了你们的以后着想。”
刘氏压根儿不听她的想法，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
见识到了方才同那陌生男人交涉的刘氏，她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忽然觉得，以前她印象中那个温柔爱笑的母亲似乎有哪些不太一样了。
佟云殊和纪司彦二人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前找着，不时还下来打探，终于在城郊外几里地的一家客栈内打听到了纪婉露的踪迹，只是……
“你们说那一家四口？他们昨晚半夜三更出发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得匆匆忙忙的，不过倒是没有你们所说的长相好看的女子，他们长得都挺朴素的。”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立即上了马。
“对了，要不我吹吹哨子吧，让那个人过来帮我们一下？”
佟云殊突发奇想道。
纪司彦的面色微怔，半晌才想起来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正要将脖子上戴着的小哨子拿出来，纪司彦轻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侧过眸子看向他，“怎么了？”
“他最近有事，应该在忙。”
听他这么说，佟云殊才放下小哨子，忽然想起那日那个面具男突然不告而别。
“原来那天早晨他有事啊。”
纪司彦的手又挪到了缰绳。
“谁？”
“就是你让我吹口哨叫来的人啊，那天是他救了我，要不然…我可就真的掉下悬崖了，还未曾感谢他呢。”
纪司彦坐在她的身后，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照你这么说的话，他也不是随叫随到的啊。”佟云殊有意看向他道。
“他跟我说最近在忙家里的事，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打扰的好。”
佟云殊了然的点了点头，“嗯，我只是开个玩笑，他是你的朋友吗？”
“嗯。”
骏马奔驰的速度加快，佟云殊本能的扶住了他的手臂，身子也往后靠了靠。
不到一个时辰，两人便进了城。
“哎，你们听说了吗？宜春院最近多了几个漂亮姑娘，听说要叫卖呢，谁给的银子多，就可以把那姑娘带回去。”
“有这事儿？怕是很贵吧。”
“咱们云州的有钱人可多着，再不济，京都离云州又不远，快马加鞭一日也就到了，京都有钱人更多，能买个那样的美人儿回家消遣，也死而无憾了啊！”
“真的假的？你嘴上说漂亮，咱也没见过，怕不是噱头吧。”
“怎么可能呢，要不咱今儿进去看看？”
马恰好停在了离那个宜春院不远的地方。
“昨夜走得急，多半是纪婉露发现了他们的诡计逃跑了，但是…跑没跑掉便是另说了。”佟云殊猜测道。
纪司彦的视线也投向了门庭若市的宜春院门口。
“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纪司彦眼底肉眼可见的排斥。
“或者你在外面等我也好。”佟云殊见状，忙说道。
纪司彦看向她道：“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佟云殊面不改色道：“知道，青.楼，供男人消遣的地方。”
“你觉得你这样进去合适吗？”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打扮，佟云殊立马反应过来道：“是不是…要扮做男子才可以？”
纪司彦倒有些佩服她了，一般的女子看到青.楼早就退避三舍，她倒好，不远离，还想进去。
“你在这等我，我进去。”说完便下了马。
也不等佟云殊搭话，快速进了大门。
站在门口的老.鸨看到他这幅模样，欢喜的都快合不拢嘴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他应当是厌恶这种地方的，可还是进去了。
佟云殊站在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出来，感觉有些不放心。
毕竟…他看起来确实与这宜春院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