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裴裴......”齐卿璇迷迷糊糊的从疼痛中醒来,水汪汪的眼睛半睁开,彷徨四顾,发现钱裴年正在背对着她讲电话。她此时的头没有刚刚那般剧烈的疼痛,而是一阵阵的小幅度疼痛,相对而言,小疼痛可以令齐卿璇稍微缓过神来。
但是当她发现,钱裴年没有在她不舒服的时候抱着她,一下子无比委屈,便哭泣起来,泪如泉涌。
钱裴年此时正与医院通话,他一听到齐卿璇喊他,迅速转身,看到齐卿璇被他捆起来的可怜模样,心中一片酸涩。
钱裴年虽然已经为她擦拭过身体和更换干净衣服,但是她一直在冒冷汗,连头发都浸湿了,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再加上她一直在小声哭泣,有时候气息还缓不过来,抽抽噎噎的;四肢被他捆住,她肯定非常不舒服,一直在试图挣脱束缚,但是奈何钱裴年实在绑得太牢固,而且她早就软弱无力,连挣扎也只是小幅度的动动细腰和手脚,但终究只是徒劳。
“按我说的做,劳烦了。”
钱裴年交代完后,迈着大步子来到齐卿璇身边,坐在床边,扑在齐卿璇的身上,双手穿过她那纤细的腰身握紧,就这样亲密无间的抱着她。
“你的头是不是还很痛......都怪我,没有把你照顾好......”钱裴年反复思考,她的头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上次在学校也是,她突发头疾,也是疼的死去活来的。昨天在前锦医院也检查过,并无发现异常,难道有疏漏......
不行,一定要让她再进行详细的检查。前锦医院检查不出来,便调取其他地区的医生,国内不行就国外。
钱裴年甚至已经想到,如果齐卿璇的头疾是世上罕见病例,他也一定要她活着,即使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建造实验室、培养人才、药物研究、新型手术研究......
或许,他昨天没有想明白的问题,今天自己这些想法,已经可以回答自己了。即使她身患重大疾病,自己的第一感受是害怕她太疼,不好受;害怕她从此离开人世,她还没有享福,她还有很多快乐都没有享受......而他也还未来得及真真正正的爱她,对她好......
就连刚刚宋臣熙如此羞辱她,自己只顾着想那些阴谋诡计,没有及时的帮她说话,没有帮她报仇,让她害怕得只敢躲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双手捂住耳朵,自己去抵挡那些难听且屈辱的话语。
“裴裴......”
“我在!璇璇,我在!”钱裴年感受到身下的齐卿璇一直在轻微扭动身躯,胸膛起伏也比较大,可见这些捆绑令她十分不好受。
“呜......头好痛......为什么......要绑住我......呜......嗝......”
全身都被捆住的感觉极其不好受,而且还是在她正在经历猛烈苦楚的时候。虽然有钱裴年抱着她,能令她的安全感回归几分,但同时钱裴年的怀抱也令她感受强烈的禁锢感。
钱裴年如今正心慌意乱,生怕齐卿璇就在他眼前没了,他也十分缺乏安全感,只有紧紧的搂着她,感受到她的胸膛还在起伏,耳边还有她的气息,这才能略微定下心来。
“抱歉!都怪我......都怪我......”钱裴年抱着她不想撒手,但是她的话令他醍醐灌顶,连忙稍微收敛自己环抱她的力气,试图让她舒服一点。
钱裴年感受到她的体温逐渐回升,也不知道是她的突发病情有所好转,还是被自己的体温给捂热的,看到她没有像刚刚那般痛苦不堪,他也不能彻底安心,还是一直提心吊胆的,不敢给她松绑。
值班医生、徐南柱以及齐卿竹来到他们房间的时候,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
此时床上的齐卿璇被五花大绑起来,甚至四肢被床单捆绑起来,死死的把她娇小的身躯锁在大床上。而她身上还趴着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他还以强势的抱法把正在颤抖的人儿缠缚在怀中。
钱裴年一看到他们的到来,连忙起身,方便医生诊治。
他们三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徐南柱和齐卿竹更是惊掉下巴。
徐南柱瞠目咋舌,他更是说话不经大脑。“兄弟,御妻也不用到这种程度吧?!这......这算家暴了吧?!怪不得大姨姐‘夫管严’呢,你这样做......你对得起她吗?女朋友是用来宠的,不是让你随便欺负的!”
齐卿竹听到徐南柱的话,更是狠狠的踩他一脚,用凶狠的眼神使劲的剜他一眼,更是小声嘟囔:“闭嘴吧你,再说,他连你都对付......”齐卿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那么不安,她明明那么讨厌齐卿璇,她生病,她应该高兴才对......
齐卿竹把徐南柱连拖带拽的带出房间,顺手把门也捎上。
“不要耽误医生治疗,快点出来!”
医生忙碌的展开治疗,问诊,且对她进行常规急诊检查。
“她的情况如何,出现有多长时间了,疼痛发生前她在做什么?”虽然医生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些有钱的贵公子玩出人命来了,毕竟这个“袅步拉世岛”就是专门供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吃喝玩乐”给开发的,她受邀来这里上岗前,除了常规医疗急诊培训课,还有专门培训过应对这些“床上突发情况”......
也难怪医生会把钱裴年和齐卿璇这样代入,一进来房间就看到这种“强制捆绑play”的场景,但是她还是得保持非常专业的态度来治疗病人,不能排除其他病况。
当钱裴年如实回答后,医生便明白了,也排除了她的第一想法,继续认真的为齐卿璇诊治。
但是齐卿璇的情绪非常不对劲,自看到他们三个人到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焦虑和恐慌,一直在不停的蠕动身体,想摆脱束缚,更想摆脱那位医生姐姐的触摸,被束缚的四肢开始出现触目惊心的痕迹。
钱裴年都把她的状态看在眼里,她双腿双手因捆绑而出现的伤痕令他揪心不已,看着她痛苦和受伤,有一些还是自己亲手造成的......虽然钱裴年捆绑她是为了防止她自残,但是钱裴年还是把这些归类为是自己的过错,他没有想到万无一失的办法,就是他的错!
“啊——呜......呜......裴裴......我害怕......”齐卿璇很想嚎啕大哭,但是她已经无力嚎叫,只能发出微小怯懦的声音。
医生姐姐已经没有穿白大褂,但是她的双手带着的橡胶白色手套,她的话里话外都能暴露她的医生身份。最要命的是,齐卿璇正被五花大绑,她被锁在床上,令她动弹不得,这才是令她最害怕的因素。
以前她在那个“精神病院”也是这样,被那些穿着白袍、带着橡胶白手套的人,一个个的带着针筒,就往她的身上注射一些不知名药物。
每次打完针的情况都大同小异,同就是浑身疼痛不已,异就是一些不同的生理反应,如上吐下泻、心跳加速或心脏坠痛、彻底失眠或难眠多梦、精神错乱甚至有幻听幻视......
那一幕幕又在她的脑海里呈现,昨天她才经历过回想记忆的痛苦,不曾想今日高高兴兴的出发来旅游,也要回想起这些痛苦不堪的往事。
她现在的脑子还有余痛,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陷入疾苦的回忆当中,难以自拔。当然她还有一点点自救的行为,就是嘴巴一直念着“裴裴......救我......我好害怕......”
但是无论钱裴年如何在她耳边安慰她,她都听不进去一般,仍然深陷在恐惧的回忆漩涡之中。
“璇璇,我一定救你,我就在你身边,你能感受到吗?”
“璇璇......我在......我一直都在......”
钱裴年看到医生暂停检查,赶紧询问她的情况。
医生回答道:“病因不明,我只能暂时开一些缓解疼痛的药物给她服用,详情还需要专业的设备来察看她脑部里的情况。”
她的回答,在钱裴年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并没有发怒或者灰心,感谢过医生后,便继续照顾齐卿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