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戚雅自然而然的摸了摸蔡母的额头，然后道：“阿姨，你吃了饭么？有没有热过？”
蔡母笑了笑，把谈戚雅的手拉下然后握在自己手里，“吃了，曹姐过来热过。”
谈戚雅反手搓了搓蔡母的手，“手这么凉，取暖气总是要开的，我叔都说了，下个月就给蔡卓……文涨工资，别省这些，蔡卓文都跟着您学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省他们又怎么能挨到现在。
蔡母笑了笑，应着好，然后问谈戚雅的学习情况。
一问学习谈戚雅立马变了脸，“阿姨，我对您这么好，您怎么能一见我就往我伤口上戳呢。”
蔡母被她逗得笑的一阵一阵的，后来笑声慢慢转成了咳嗽，谈戚雅只能给她顺着背，“您淡定点，蔡卓羊把水端过来。”
谈戚雅叫习惯了蔡卓羊，一没注意就又叫了回去，其实蔡母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没说，蔡卓文能有个朋友挺好的。
生活的压力也许会让人快速成熟长大，可也有可能让自卑黯然滋生。
蔡卓文手里拿着几杯水，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被谈戚雅这么一喊，更急了，周遇快速站了起来，朝蔡卓文大步流星走去，接过了他手里的水。
蔡卓文这才松了口气，喂了蔡母喝了一小杯水，蔡母身体不便，不能吃得太饱或是喝太多水，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在蔡家待了一会，蔡卓文说要晚点回来的时候，蔡母忙笑着让他们快去。
四个人下了铁架楼梯，周遇把陆又生的卫衣帽子给他戴上，陆又生一下就给帽子遮住了眼，把帽子扯下去的时候朝周遇翻了个白眼。
周遇被他的一个白眼逗得哈哈大笑。
空荡的小巷一点点声音就特别明显，更别说是周遇笑得这么嗨的笑声。
陆又生被他顺势搂住的时候手推了推，发现推不开后，也就任他去了。
周遇另一手掏出手机，在打车软件上叫了辆车，“我叫了车，我们就在这等会。”
“好。”风一吹过来，谈戚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大晚上的，可真遭罪，先是帮人放了把烟火被门卫追得到处跑，现在还得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周遇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把，“你写作文要是有你现在说话这么连贯，周老师都该欣慰了。”
谈戚雅拍开他的手，“……滚滚滚。”
蔡卓文抿着唇，离他们站得稍稍有些距离，他本来以为他们就算不笑他，也会忍不住问些什么，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施恩者总是站在上帝的角度，就像他的那些亲戚一样，在物质上他的确感谢他们，没有他们他一个人撑不起这个家，可是在心理的角度，他却宁愿自己再多打一份工。
虽然这说起来很矫情，人家给了你钱就不错了，还凭什么要求人家面面俱到呢，人家又不欠你的。
车来了，一道光射到了蔡卓文的眼睛，蔡卓文不得不闭了眼。
周遇跟司机对了车号，谈戚雅打开后车门向蔡卓文招手，“蔡卓羊，你还愣在他干嘛，快过来啊。”
等蔡卓文在睁开眼，看到的是朝他招手的谈戚雅，那些珍贵的善意，是突然照入黑暗角落的阳光，弥足珍贵，却也无法挽留。
蔡卓文笑了，他朝他们大步走去。
感谢能遇见。
他们。
……
去的是一家位置有些偏的火锅店，没在市中心，司机拐了半天才到。
位置偏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这么晚了，还有包厢留着。
等四个人进了包厢，感受着暖洋洋的暖气，整个人舒服得不想说话。
菜单一送上来，谈戚雅就大手一挥，“我来我来！”
周遇也任着她去了，用开水把四个人的餐具都烫了一遍。
周遇也不知道在一起和没在一起究竟有多大的区别，他只知道在一起后跟陆又生目光对视上了，他可以不避开正大光明的对着他笑，可以牵个小手，如果没人在还可以偷偷亲个嘴。
这样就够了……真的，真的很开心。
那种陆又生真的答应他了的兴奋一直徘徊在心头，让他总忍不住去看他。
“你们吃不吃辣？”谈戚雅握着笔，抬头问他们。
周遇在桌下的手勾了勾陆又生的小拇指，嘴上还回答着谈戚雅：“点鸳鸯的。”
谈戚雅噢了一声，又埋下头去了。
桌下的手指勾着勾着，陆又生的手的就被周遇勾到了他的大腿上，十指连心，好像这样交握着就能对方感受到那些难以言语的情绪。
陆又生别开了脸，可能是暖气开得太高，脸上有点烧热，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准备喝一口水时又想起了周遇刚刚烫餐具的样子。
喉结自下而上滚了滚，那一杯水还是喝了下去。
“黄喉，毛肚，牛肉丸，冻豆腐，手切羊肉……好了，我要的就是这些，你们还要什么？”谈戚雅把自己勾好的菜单递给周遇。
周遇接过看了眼，勾了个宽粉和虾丸，“还有什么？”
陆又生微愣，这是他第一次和朋友在外面吃火锅，电视剧杀青的时候，剧组聚会的时候有时会选择火锅，根本不需要他开口，所有的事就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种自己选择的感觉有点奇特，陆又生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整个菜单，大部分都已经被谈戚雅点过了，他只加了一个金针菇。
周遇接过菜单的时候朝陆又生笑了笑，然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样，谢谢。”
服务员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周遇在跟他说话，其实刚才他一直在看着坐在里面的陆又生，“噢，好的。”
服务员出去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两眼陆又生，周遇做了个嘘的手势，服务员立马明了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