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课就先讲到这里。”陈老师把粉笔丢进盒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等会操场上集合，我们高二年级要留下来拔草。”
全班一听，立刻：“啊——”
赵飞伸长了脖子，“老师，上学期不还是我们拔的嘛。”
“对啊。”陈老师点头，“上学期高一拔，这学期高二，没问题啊。”
赵飞：“……明年不会是高三的拔吧。”
陈老师想了想，“应该是。”
全班：“……”
他们这算是被拔草贯穿了整个高中？
陈老师听不到底下几十号人心里的草泥马，顿了一会又说：“这次不光是拔草，有垃圾啊小石子什么的都要清理掉，这次蒋主任亲自检查。”
全班：“……”
下课铃正好叮叮叮的响了，陈老师看了一眼他们，“好了，下课，都记得下去集合！”
陈博灏跟着喊了声：“起立。”
然后又是吧啦吧啦的：“老师，幸苦了！”
陈老师一走，外边广播就响起来了，谈戚雅才想起来：“今天要升旗吧！”
蔡卓文书书包里抽出红领巾，“星期一肯定要升旗啊。”
谈戚雅：“我，我忘了。”
蔡卓文已经把红领巾系好了，一抬头就对上了谈戚雅的目光：“你看着我干嘛？”
谈戚雅笑得不怀好意：“蔡卓羊，红领巾借我一半呗。”
蔡卓文立马捂住了自个的红领巾：“不借！”
一半哪还能系得上。
谈戚雅哼了一声：“小气鬼！”
蔡卓文立马接道：“我就是喝凉水的。”
谈戚雅：“……”
谈戚雅把希望的目光转向后边的两位，周遇摇摇头，“我就一条。”
周遇的红领巾一直就放在抽屉，就没拿回家过，所以谈不上忘记。
陆又生低了眼，从抽屉里取出一条给她，“我有备份。”
谈戚雅兴奋得差点冲上去抱着陆又生亲两口，“偶像！你真好！”
天知道谈戚雅有多久没说过陆又生是她偶像了。
周遇笑了笑，侧头问陆又生：“升旗一起下去吧。”
陆又生抿了抿唇，周遇却不等他回答就拉着他往外边走，“走了，他们都排好队了。”
升旗的时候每个班都得在走廊排好队伍，再一个班一个班的排队上去，升旗的广播噔噔噔的响着，还挺气魄，周遇让陆又生站到他前面，自个站到了最后一个。
下去的时候，周遇被站在升旗台上的蒋主任看了一眼，莫名想到了上回的丢脸事件，别人都觉得他挺吊的，倒是周遇觉得挺丢人的，他的本意就是低调，真是事与愿违啊。
都站好队后，总得吵吵闹闹一会，给上面的老师吼几句也就安静了。
升国旗的那个男生有点眼熟，就考试坐周遇后面的，叫陆余来着。
蒋主任应该挺喜欢的，国旗下讲话也是陆余做了学生代表，“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二年级一班的陆余，今天我有幸代表全体学生在国旗下作庄严的讲话……”
越来越接近冬天，风一吹过来就冷得打抖，都巴不得他早点讲完早点结束。
结果陆余好不容易讲完了吧，又轮到了蒋主任讲，等蒋主任讲完了吧，又来了句：“高二年级的全体留下，其他人散队。”
高二：“……”
一群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高二的生等其他人都走了，然后就开始蹲地上拔草，谈戚雅一边拔，一边诅咒蒋主任没唧唧。
几个人拔个草都能凑一堆聊天，蔡卓文说她：“这诅咒会不会太毒了？”
谈戚雅抬眼看他：“你忘了是谁让你在台上念检讨丢人的？”
蔡卓文：“活该！蒋主任没唧唧！”
谈戚雅：“……”
这变得会不会太快了……
这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蒋主任好！”
谈戚雅和蔡卓文同时抖了一下，心里开始祈祷：蒋主任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周遇哈哈大笑，谈戚雅和蔡卓文回头一看，就啥都明白了，谈戚雅往周遇那边丢了一把草，“周遇，你神经病啊！”
周遇还没笑完，单手撑在陆又生肩上：“没做亏心事，不怕老蒋来。”
谈戚雅：“滚！”
学校有两个操场，一个是塑胶的，前两年刚修好，用绿色的围栏围着，除了运动会和体育生训练平时都不打开，可宝贵着。
还一个就是他们平常升旗做早操的，都是泥巴地，那一年四季疯了长，这一下子去拔，可不是几分钟的事，还好人多，一人拔一小片地就够了。
陆又生走哪都有人看着，周遇就把他带到了另一边人少的地方，虽然草多了点，但总比一直给人看着要爽多了。
两个人蹲一块，陆又生老是拔不出根，抽一下又是断一片叶子，叶子底部嫩得发绿就是没根，拔了一小堆都是这样，陆又生还挺执着的，越是拔不出越是要去拔人家。
周遇看得只想笑，上前帮了他一把，“你就不能从底部开始拔么？”
周遇一拔，就连根起来了。
陆又生看着他的手，吐出一个字：“脏。”
周遇：“……”
原来不是蠢萌而是嫌脏啊……
周遇捻了捻两根手指，上边的确有点灰，他一转头，就蹦另一边去了，“你等等，我给你弄个吃的来。”
石头边上是一片三叶草，周遇手往里面拨，挑了个最大朵的三叶草然后往下面挖，陆又生看着好奇，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眨了眨眼，就看着，也不说话。
周遇总算挖了出来，三叶草下边有个白色的果子，跟萝卜似的，一小个，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擦了擦，“不嫌脏的话你就尝尝看。”
陆又生接过那个小果子，就放在手心，白白的，有些纹路，“这是萝卜？”
周遇笑了笑，“嗯，水晶萝卜。”
陆又生真就吃了，腮帮一嚼一嚼的，然后抬眼对着周遇的目光说：“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