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医生直接带着谈戚雅去了医院，向前台护士一问，听到蔡母真的在这的时候，谈戚雅大松一口气。
谈医生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这回放心了吧。”
按蔡母的身体情况，她是绝对不可能自己上医院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是蔡卓文带她过来的。
尽管谈戚雅确定了蔡卓文在这，但往病房的走的脚步还是很快。
谈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才怎么找都找不到人，现在病房还没进，就碰上了蔡卓文，谈戚雅一个箭步上前：“蔡卓羊，你他妈想死啊。”
蔡卓文看到谈戚雅有些发愣：“你……你怎么在这？”
要不是她还知道这是医院，铁定当场把蔡卓文骂个狗血淋头，骂到他没有下回：“你手机呢？”
蔡卓文一愣，然后伸手去掏手机，他刚拿出来自己都还没看一眼，就给谈戚雅抢走了。
谈戚雅一看，妈的，居然没电了。
蔡卓文还愣愣的，完全不知道他眼前这位女侠在半个小时前为他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了？”
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么？
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着急么？
你知道你这样有多烦人么？
……
这样的问题有很多，可是谈戚雅最终问出口的是：“蔡姨怎么样了？”
蔡卓文摇摇头：“刚做完检查，情况不太好。”
谈戚雅立马紧张了起来：“她怎么了？”
“肝癌早期，医生说得早点做手术。”蔡卓文头低着，声音也轻，谈戚雅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疲倦和难过。
“起码还是个早期。”除了这个谈戚雅也不知道还能安慰什么，她走过去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会好的。”
“嗯……”蔡卓文靠着谈戚雅的身体，闭上了眼。
累，真的很累。
累得他不想再去想。
一件一件的事，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他真快撑不下去了。
做手术要钱，家里开销要钱，高中大学都要钱，王赫逼得他无路可退，蔡卓鸣还不懂事……
他那么垃圾，为什么要面对这么多事！
让有能力的人去承担吧……
老天啊，你听到了么？
毕竟是在医院，谈戚雅没抱他多久，便松开了他，“我们先去看看蔡姨吧。”
蔡卓文摇摇头：“你去吧，我先去缴费。”
手里一大叠的缴费单，就跟催命符似的，追得人喘不过气。
谈戚雅看着他手里的单子：“钱够了么？”
蔡卓文努力扯出一个笑：“暂时够了。”
再多他也拿不出了。
后半句蔡卓文没有说出来。
“好，你先去吧，我爸也在下面。”意思就是不够的话找我爸。
“嗯。”蔡卓文转身走了，其实他早就借过谈医生的钱了，像他这种没有什么挣钱能力的人，维持平常的生活还行，可家里有一个病人，随便出点意外，蔡卓文就扛不住，他只能靠这边借一点，那边借一点，渐渐的，除了跟他要债的，亲戚都不再愿意搭理他了。
谈医生借给他时二话没说，甚至连欠条都没打。
谈戚雅清楚他家的情况，蔡卓文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她家的情况。
谈医生早年还没在学校，他在医院工作多年，差点就评上了主任，后来突然离了婚，而且是净身出户，一点钱都没留下。
好在女儿还跟了他，两个人就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
一个小校医能有多少工资？
他能帮他的实在有限，而且蔡卓文已经没脸再让他继续帮了……
蔡卓文下去缴费的时候，还真碰上了蔡卓文，蔡卓文唇抿了抿，喊了一声：“谈叔。”
“哎。”谈医生应了一声，“你妈妈怎么样了？”
“肝癌早期。”只要加上早期两个字，蔡卓文才觉得自己还有点希望。
是个人都不愿意和癌症扯到一块。
谈医生是个医生，更是清楚，“钱够了么？”
蔡卓文还是那句话：“暂时够了。”
前面的检查他已经交了费用，剩下的是另外的检查，他干脆把所有的钱都存进了医疗卡，反正只有不够的分，没有剩下的可能。
谈医生拍了拍他的肩：“不够跟叔说是，叔这还有点。”
蔡卓文任着他拍着自己的肩膀：“谢谢叔。”
“嗯，去吧。”谈医生松开了自个的手，然后走了上去，去找自个闺女了。
穷人的可悲就是生活总是让他们看不到希望，随随便便一件事压下来就让他们仿佛天塌了下来。
蔡卓文看着机子上显示的余额。
不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