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真就去了陆家,门铃按了好几十遍都没人答应,周遇干脆就双手攀着铁门,直接翻了过去。
周遇知道里面有人,而且肯定也看到他了,他拿起手机,放声喊道:“开门或者报警,你们自己选!”
周遇说着就在手机上拨了一个1,没有人回应他。
又按下了一个1,仍是没有人开门。
显然周遇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直接拨了出去,在电话里发出喂的一声的时候,门开了。
是樊寻,陆又生的母亲。
她与周遇对立站着,互相用目光打量着对方,电话里的声音还未停止,显然是害怕报警人出事,周遇却道:“不好意思,打错了。”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收起,“这么害怕?”
樊寻皱了下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跑到别人家里来,用报警来威胁别人,小心我告你非法闯入民居。”
周遇忍不住冷笑:“原来你们还是知道法律的,与故意伤害和非-法囚-禁,我这又算什么。”
樊寻看着他,骂了一句:“疯子。”
便要再关上门,可无奈周遇眼疾手快,先一步挡住了门。
樊寻真没见过他这样的疯子,宁愿用自己的手指去挡住门,也不让她换上,樊寻虽是一阶女流,但到底是穷苦农民出身,手下力气不小,这么一夹,手指都能断掉。
她因此愣了一下,周遇已经用膝盖顶开了门,直接闯了起来。
樊寻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周遇只有一个答案:“他在哪,我来找他。”
这不是陆又生第一次被囚-禁了,樊寻和陆桥都已习以为常,所以陆家此刻就只剩下樊寻,陆桥一大早就出去找他的乐子了。
一个女人碰上人高马大的周遇根本没办法,“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你再不出去,我叫人了!”
周遇攥住她的手,往后碾,“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要手还是开口。”
“三。”周遇说的从来都不是玩笑,当樊寻第一根手指被他直接掰断的时候樊寻就知道了,骨头的断裂声让樊寻头冒冷汗。
“二。”这下断的是两根手指,樊寻疼得叫唤。
可在周遇却看不到一丝情绪的起伏,残忍如杀手。
周遇得承认,在那一刻他真的干脆把樊寻杀了,然后再找到陆桥杀了他,那样陆又生就自由了。
他愿用一辈子的牢狱之灾换陆又生后半生的平安幸福。
樊寻开始还在骂骂咧咧,她口中的脏话难听刺耳,后来直接疼得说不出话了,她委屈,怨恨,却丝毫没有想过这些疼痛她曾成倍的施加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
贪婪是魔鬼,他们自私的只记得自己身上的痛苦,仿佛是老天欠他们的,所以现在理所应当的享受着。
“三。”
咔咔咔。
连续三声骨裂的声音。
周遇:“还剩手腕,别担心,你还有左手。”
樊寻脸上的最后一点血色已经没了,“他,他在地下室。”
周遇松开了她,他嫌脏,恶心。
被周遇松开的樊寻直接摔在了地上,她抱着自己断了五根手指的手,痛苦的缩成一团,可怜又可笑。
周遇没有时间和她折腾,很快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路,门是在外面锁着的,不需要钥匙就可以直接从外面打开,足见他们的自信,在陆又生身上,他们已经主宰了十多年。
从不曾有人出手拯救陆又生,可现在这个人来了。
周遇打开了门,地下室昏暗潮湿,借着门外的一点光,周遇看到了缩在墙角的那一团。
一股酸意涌了上来,他想哭。
如果他没有发现,陆又生将要在这个地方不知道还要待上多久,没有希望只求活下去。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独自度过了十七年。
十七年是多么长的一段时间,人生又有几个十七年。
周遇一步步走了过去,他将陆又生抱进怀里,陆又生全身都在发烫,他还在发烧,被周遇挪动后,陆又生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幅度很小,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周遇看到他的手,皮肉翻开,血肉模糊在了一块,因为细菌感染,已经开始流脓。
“周遇。”
“嗯?”
“医生说会留疤。”
“你不想留?”
“不是,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周遇笑了:“为什么要跟我说?”
“因为我是你的呀。”
……
之前电话里的对话还在耳畔回响,与眼前触目的伤口融合在了一起,周遇低了头,额头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任他的温度贴合着自己,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陆又生是他想要把世界上所有好东西都送给他的人,可现在周遇能看见的只有痛苦。
“小生,对不起……”周遇轻声呢喃着,额头不安的蹭着他的额头。
陆又生呼吸很轻,却是灼热的,他呻吟了一声,不知道是因为认出了周遇还是难受的。
周遇将眼泪抹掉,然后弯腰把陆又生抱起,往外走去,樊寻还躺在地上,周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直往前走着。
他怕再看她一眼,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她。
杀了他们。
这个念头一直在脑子里不断壮大。
他知道不可以,但是忍不住。
只要想起那个梦里,陆又生对他说“周遇,我好疼”,周遇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个想法。
刚一出陆家,薛文带着人便赶来了,他看见周遇的陆又生时,都愣了一下,这他妈还是亲生父母么?
好在薛文反应过来了,立马招手喊道:“快,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