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向来遵循这个道理，一边心头有些欣慰，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张阳。
他看见，张阳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屏幕，眼神冷漠。
此时，屏幕中的画面里，主播将镜头转向了天空，想让众人看清楚，确实是月圆之夜。
而后画面又一次一晃，转到了她的脸上。
因为是从外界穿越而来，张阳实际上对这个女主播没有什么太多的看法，炒作嘛，这把戏他早就看够了。
这女主播人品太差或者玩儿砸了，也只能让围观的人说句活该。
而且，他觉得有些悲哀。
到底有多作死才会在月圆之夜跑去坟地里面搞直播？
更重要的是，他又看了一眼直播间里显示的标题，这场直播的时间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呀。
当然，直播间中的众人不断怂恿的发言，以及女主播一边向她们要礼物一边坟地里面走的做法，显然是在提醒张阳，这个世界没有他所谓的常识。
噱头加“名气”，直播间的人气很快便涨了起来，礼物几乎没断过。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原本一开始脸上表情还很恐惧的女主播，逐渐情绪稳定下来，甚至还有些喜悦。
她在爬了一阵坡之后，终于在一堵高墙边上停了下来。
“感谢大家的打赏！咱们唠了一路嗑，终于迈入正题。在这堵围墙背后，就是咱们这次的目的地了。”
画面中的围墙有三四人高，但是透过直播画面，张阳就能感受到这个围墙着围墙后的，肯定没什么好东西。
可女主播完全没有察觉，反而沾沾自喜，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把榔头。
“大家别看这面墙看起来高，实际上我早有准备。你们看，在墙角，这儿有个缝隙，咱们只要稍做手脚就能开个洞。”
一边说着，她一边矫揉造作地走到了墙前，还专门摆出个pose，让她胸前那傲人的沟壑可以展露在镜头面前。
“嘶，别的不说，如果忽略掉她是奶奶辈儿这件事儿，好像也还不错？”只抢到边缘位置的吴签，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吞了一下口水，低声喃喃。
不得不说，这女主播虽然脸上的美颜特效一直在让她的脸时大时小，搞得画面有点儿惊悚，但她确实做了准备。
两锤子下去，几乎没发出多大的声响，画面里围墙的砖头，肉眼可见地已经松动了。
只见女主播没几下便将那些松动的砖头搬开。
不一会儿，一个足够人趴着通过的孔洞就出现在了墙上。
“好了各位，待会儿画面可能会有些颠簸颠簸，但大家不用害怕。”
一边说着，女主播已经趴下，往墙上的洞里面走。
画面果不其然颠簸起来。
在颠簸的同时，画面中若有若无闪过一声尖锐的笑。
张阳被这声笑给吓得顿时直冒冷汗。
但他那句国骂还没来得及骂出口，画面又恢复了正常，女主播的脸再一次出现了。
“呼，大家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哈哈。”
顿时直播间的气氛简直爆炸，有许多本来就对他不满的人开始骂骂咧咧。
女主播却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也是，她本来名声就那样，倒也没什么所谓。
反倒是这些骂声合了她的心意，人气嘛，就是这么来的，黑红也是红。
“好，接下来就由我给大家带来坟场一夜游，礼物和人气不要断！”
说到一半，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对了，这是个新号。这回我不要十万关注，到了一万关注，就给你们抽红包！”
她这话一说，顿时，她的关注人数肉眼可见的开始上涨。
开玩笑，这可是几百万人气的直播间，一万关注哪是什么难事，她才话音落下没一分钟，就已经到了。
她乐呵呵地开始操作手机，脸离屏幕很近，应该是在准备抽红包的事项。
这女主播居然这个时候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张阳的心头有些惊奇，难不成这人命大，八字硬到啥都不怕？
这想法才产生一秒，他便看见直播间里的评论开始炸锅。
“我去，刚才背景那闪过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有人，绝对是有人，那是一双眼睛！”
“碧萝姐姐！你快回头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顿时，女主播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颤抖的嘴角和直播间跳出的红包抽奖页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沉下了声音。
“你们可别吓我，人家经不起吓的，嘤嘤嘤。”
说实话，美颜到惨白的脸配上这个声音，实在让人鸡皮疙瘩直冒，张阳刹那间甚至觉得看到了比鬼还吓人的玩意儿。
果不其然，直播间的许多人也开始发呕呕呕。
这时候一条巨大的付费留言弹了出来。
“乔奶奶，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把镜头转过去，让我们看看是什么呀？我这儿的礼物绝对够。”
下一秒，三四个火箭在直播间炸开，特效满天飞。
女主播那财迷的嘴脸又一次展露无遗，她满脸陪笑，“好勒，既然老板想看，咱们这就继续一探究竟。”
一边说着，镜头再次切换成了后置摄像头。
没了女主播的那张大脸，现在坟场的场景一展无遗。
粉肠里密密麻麻全都是墓碑，惨白的月光照在上头，看的人只觉得发怵。
女主播带着镜头开始移动，虽然缓慢，但她在往墓碑的方向步步逼近。
“你们看吧，别说我身后了，整个坟场里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女主播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手倒是挺稳。
“谁说的？你看那边不是有个坟被刨开了吗？”
又是另外一人的付费留言，随着而来的还有好几个贵重的礼物。
张阳发现，一来二去，这直播间里的人好像已经深谙这女主播的心思，想让她做什么，总之花钱就行了。
果不其然，女主播在众多礼物的怂恿和直视之下，开始往刨开的坟堆走去。
十米，五米，眼看就要走到那堆土面前。
镜头从坟边上转到了土坑里头。
“里面……这里面有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