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望向窗外,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看他还是睡不着。
脸上的妆已经卸掉了,露出了他原本的样子,一张国字脸,高高的鼻梁和大大的眼睛,嘴唇挺薄的,张辰之前听师傅说,嘴唇薄的人,都是天性凉薄之人。
还有张辰一米八的身高,再配上一双堪比女人一般纤细的手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模特,虽然脸型不好看,但是搭配着五官,比那些好像流水线出来的网红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凉薄么?
张辰自己问自己。
可现在的张辰,遭遇到了这么多的变故,让他不再凉薄的话,恐怕十分的难办,也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窗外是绿意盎然,柳树已经开始发芽了,长夜的情况比临城好多了,最起码春天快到了。
而且柳树上面好像还有几只燕子盘旋着,飞了一会,就落了下来,张辰这个时候想起了自己的一首诗: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长夜城也是一把剪刀,那些想来这里捞一笔或者是洗黑钱的人,注定会有一部分死在那里,然后回去的人,成功富甲一方。
那些电视上的企业家,总说着自己的创业史,有多么的干净和清白,但真要详细展开来说,没有一个人可以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但张辰确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在其中。
自从离开机枪门之后,张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处于一种食不果腹的情况下。
这听起来可能有些玄幻,堂堂神算无双的张辰,竟然还会有为温饱发愁的一天,但在那段时间的,情况的确是这样的。
张辰偶然得知了一个专供杀手挑选的榜单,恰巧有一个臭名昭著的人正坐在自己的面前,迟疑再三的张辰,还是用飞镖把他给杀死了。
杀完之后,张辰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这个人的确恶毒,不仅仅强抢民女,而且还霸占别人的房产,但是自己杀了他,却是为了那十二万的赏金,其实也不纯粹。
“不知道想这些干嘛,还是赶紧考虑一下明天怎么办吧!”
张辰望着窗外已经朦胧的青色天,知道了一个悲催的事实,那就是他一夜无眠,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上午就是拍卖会开场了,他如果没有充沛的精力,那么可是会有生命危险。
“再睡四个小时吧。”
张辰一头栽了下去,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在睡梦中,他梦见了常映,那个长着一张平平无奇路人脸的男孩,此刻正兴高采烈地跟张辰讲,自己又发明创作了什么东西,就算是十级的风沙也没办法吹动;
他也梦见了自己的女儿,玲玲,她正趴在自己的身上睡觉,粉嘟嘟的脸蛋上面,还能看见几颗雀斑,挥舞着胖胖的小拳头,让人看了之后,不禁心生怜爱;
钟琳因为辛苦工作,变得有钱了,她的父母并没有死去,而是被好心人给救下来了,她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钟琳时常会找自己下棋之类的,不过她棋艺很糟糕,但并不妨碍两个人的欢声笑语;
那些死去的兄弟和铁骑,他们全都一丝不苟的检查着别墅外面的状况,自己的别墅并没有被史逸放的大火给烧毁,而是被一瓢水给浇灭了;
……
太多了,几乎所有死去的人。都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在这短短的四个小时里,张辰的心情就仿佛过山车一样,在跌宕起伏之后。他醒了过来。
但是睁开眼睛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身来,而是眼眶突然开始湿闰,紧接着两颗泪珠便滑落了下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白天了,但是张辰却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因为长夜难明,还没有什么人够经历过如此的打击,最起码在张辰的认知中,那些看起来不幸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能够相伴很久的高兴事物,有可能是自己的身家,或者是一只普通的狗。
但是张辰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即便他手上有着三百多亿的卡,每个月无论怎么花费,都会有上千万的收入,但是和自己遭受的苦难相比,这些都显得太小儿科了。
如果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能够将那些死去的人全都复活,张辰希望把他的所有钱都用光,他现在要钱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不仅举目无亲,而且前路艰难。
“怎么回事,我一来到长夜城,就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闲得慌,还是抓紧时间考虑一下,该怎样才能逮到逍遥狗这孙子吧!”
说完之后,张辰就退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当地的公捕员打了一个电话,说旅馆的房间内有隐藏的针孔摄像头,他已经将证据拍成照片发给他们了。
用来联系公捕员的是一张没有记名的电话卡,而且这种卡自己随用随丢,哪怕找到卡的IP地址,也毫无用处。
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有一个,那就是他怎样才能够混入拍卖场。
如果凭借着自己的身家,不考虑主办方是史逸他们的话,那么自己这个大佬地位,完全可以坐到拍卖会的甲等座,但现在情况既然是这样了,张辰只能寻找解决的方法。
这次拍卖史逸真实的目的虽然是洗钱,但就目前来看,拍卖会的流程正常的不能够再正常了。
先是通过邀请函的方法,将那些有实力和意向来拍卖东西的人全都邀请到拍卖场上,他们拍不拍商品不确定,但是史逸洗黑钱的计划就能够顺利进行了。
“但是你史逸算漏了一件事情,每一个收到邀请函的人,他至多可以带一个随行的人,那我就放不上去抢邀请函了,这样还能够减少暴露的概率。”
虽是长夜难明也难眠,但是张辰坚信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是为了干些什么的,现如今就半途而废的话,他不仅对不起自己的父母,更对不起师父对自己的期盼。
很快,赶到拍卖场附近的张辰,眼神不停的搜索着来来往往的每个人,看到了一个穿着褐色风衣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