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很明显是撒娇,不仅仅是询问汪老,更是在提醒着在场的另外两位老人,她跟汪老爷子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
宋老爷子和温良彼此相视一眼,眸色微沉,仅仅几秒的时间就瞬间反应过来。
温良年迈的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意有所指的道:“没想到时小姐跟汪老爷子也挺熟啊,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您霍太太了。”
汪老爷子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明嘲暗讽,默不作声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浓茶。
“温董真是太客气了,我跟汪爷爷只是一般的交情,哪里有您跟汪老的交情深呢?”时川因压根不怕他,随即回眸看着汪老爷子:“汪爷爷,我这次来是给您送修复好的古画的,您看,我该给您放在哪里呢?”
汪老爷子看了一眼宋老爷子和温良,浅笑道:“丫头,跟我来吧。”
“宋老、温老,麻烦你们二位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汪老爷子缓缓开口道:“失陪一下。”
说完,他才带着时川因上了楼,去了书房。
书房算是整个汪家别墅里最严密的地方了,要是一般人,汪老绝对是不会带到这里来的。
能带着时川因进书房,这本身就代表了一定的认可。
“丫头,你长话短说,你今天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汪老爷子一上来就开门见山。
见他这么坦白,时川因也不拐弯抹角了,淡然一笑:“汪爷爷,我这次来是为了莱恩存放在您这里的买家资料的,您是莱恩的老主顾了,我相信您这里一定有的,对吗?”
“哈哈哈哈,不愧是沈明华的外孙女!连这都查出来了!”汪老爷子忍不住笑道,随即挑挑眉:“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把这份资料给你呢?楼下那俩人可是比你一个小姑娘位高权重多了,我为什么不卖给他们?”
时川因知道汪老绝对不会白白拿出这份资料的,沉默了一下,才问:“那么汪老您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得到的,我一定照办。”
“我要你母亲留下的一件珍藏名画——夜宴图。”汪老的双眸透着几分精锐的光芒:“怎么样?一幅夜宴图就可以换来你想要的买家资料,价值相等,绝对不会让你亏。”
夜宴图,是十大传世名画之一,那可是能与清明和上图齐名的世界知名名画,收藏价值绝对够高,多少人想要花大价钱买都买不到的!
这幅夜宴图,哪怕是在母亲的遗物里,也是能够排名前几的存在。
一想到这,时川因就感觉有点肉疼:“汪爷爷,可不可以换个别的古玩?我可以给您四羊方尊,那个价值也不菲的。”
“川因,我不接受讨价还价。”汪老爷子的话打断了她所有的遐想:“老头子我做生意向来都是一口价,不接受还价,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你就去找别家吧!”
不管他退居幕后多少年,他本质上就是个商人,商人身上的一切优缺点,在他身上,全部都有。
时川因闭了闭眼,心痛难忍,却还是接受了他的要求:“好,汪爷爷,我可以同意您的要求,但我也有一个要求,就是关于这整件事情,包括您把买家资料给我这件事在内,您不可以透露给任何一个人,要绝对的保密,哪怕您的家人也不能例外。”
霍晏提醒的对,她在董事会上让温老爷子那么难堪,温家迟早会找上门的。
但是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成为温家对付她的突破口。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能冒这个险。
“当然可以。”汪老爷子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们一手交画,一手交文件,今天我家里有客人,不方便,等老头子我打发楼下那两个人走之后,我会派人去南城别墅找你。”
“好,谢谢汪爷爷,我先走了。”
得到了他的应允,时川因才下楼离开。
汪老爷子说话还是很算数的,在他打发走了宋老爷子和温老爷子之后的第二天,就派了管家去南城别墅找时川因了,一大早就拿着文件过来了。
时川因找出了那幅夜宴图递给了管家,管家也将那份买家名单交给了她,才拿着夜宴图的离开。
霍晏看到汪家管家离开的背影,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他来干什么?”
“他来给我送了点东西,算是交换吧。”说着,她顿了顿,还不忘询问男人的意见:“东山项目的古董我差不多已经找到下落了,只不过需要出国一趟,你应该不会让我自己出钱去找回古董吧?”
她现在基本上都是在为东山项目来回奔波,要是连出差的钱都不给她报销,那可真是太过分了!
霍晏只是睨了一眼她手中的文件,轻笑道:“你是为了项目才要出国的,当然不会让你自己出钱去了,公司报销,算是出差吧,只不过你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在外,真的可以吗?”
时烨的妹妹……小姑娘胆子确实挺大的。
他隐隐约约也从陆沉那儿听了不少她的事迹,确实是胆大不好惹。
“我可以的。”时川因给他打包票,她之前一个人独居的时候,被她教训过的男人可不少:“我之前住在贫民区都没事,这次只不过是出国出差罢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霍晏拧起了眉:“国外跟国内不一样,治安不同,你没一个男人在身边,万一你遇到抢劫的,证件都没,回不来你怎么办?”
他自己就是从海外留学回来的,海外治安是什么样子,他一清二楚。
他所说的只不过是英美街头最常见的事情罢了,国内哪怕是贫民区的治安也比英美除富人区之外的治安好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陪我一起去出差?”时川因半懵半懂的理清了他的意思。
霍晏轻轻点头,“对,你身边有一个男人跟着,总比没有好,何况你还是我的霍太太,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个人去国外出差而我却放任自流。”
这是他身为她丈夫应尽的责任,他不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