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一直站在她身旁的霍晏忍不住出声道。
闻言,沈洛望着她的眸光带着几分沉思,薄唇勾勒出一层极淡的笑意,浅显的仿佛没有:“何止认识,打小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川因,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叫我的,你叫我……洛哥哥。”
洛哥哥?
听闻到这个字眼,霍晏眯了眯眼,心底莫名的不舒服,嗓音也从刚刚的平缓渐渐变冷:“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哼。”
“川因,这位是……?”沈洛的眸光一直流连在时川因身上久久不曾离去:“不介绍一下?”
时川因听到这两个人像机关枪似的对话,头皮发麻:“这是我老公,霍晏,霍氏集团总裁,霍家掌权人。”
一听到老公这两个字眼,沈洛斯文淡漠的眼底渐渐被阴沉所替代,语气也愈发阴森诡谲:“看来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连川因你结婚了我都不知道。”
“洛哥哥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嘛!”时川因笑得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说到这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在英国的吗?”
沈洛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冷淡的褐色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我也是受詹姆斯邀请,特地千里迢迢回国参加的。”
“既然都是受邀请来的,那就进去吧,拍卖会快开始了。”霍晏冷冷开口提醒道,不满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
好似在这一刻,他跟时川因之间有一堵墙在阻隔着他们似的,无论他想怎么破都破不了,让他暴躁,却也让他绝望。
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全场的目光焦点全都聚集在台上,詹姆斯一袭黑色西装,站在台上用着流利的中文讲话:“各位来宾们,感谢大家受邀来到本次的拍卖会,此次拍卖会是完全由我一人出资出力,所拍下的资金全部上交至南城慈善基金会,以示我们对南城社会的重视与回馈。”
“现在我宣布,詹姆斯拍卖会正式开始!让我们呈上第一件拍卖物品——三彩执壶。”
“起拍价两百万!”
话音落下,众人的鼓掌声响起,没有人觉得这件拍卖物品有什么不对的,唯有坐在前排的时川因和霍晏彼此相视了一眼,眼底闪过几分凝重,尤其是时川因,更是小声的说:“三彩执壶不是东山项目古墓里出土的文物吗?还是古墓被盗后警方一直寻找的几件文物之一。”
可如今不仅仅是出现了,还出现在了这种慈善拍卖会上?
这詹姆斯……真的不是掩耳盗铃吗?
“先别说话,看看再说。”霍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毫无感情的在给他们鼓掌,将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都掩藏,没有透露分毫。
“五百万!”有人开拍了。
“八百万!”
“一千万!”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时川因整个人几乎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沈洛是疯了吗?花这么多钱拍下这么一个赃物?
这件文物可是南城警方一直在寻找的文物啊!是要上交给南城警方的!他拍下来是什么意思?
“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一千万第三次!”话音随着锤子一并落下:“成交!”
沈洛上台刷卡签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三彩执壶拿下台。
时川因在一旁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总是慌慌的。
“你这个洛哥哥,花这么高的价格拍下这件赃物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三彩执壶是南城警方一直寻找的文物吗?”霍晏望着她的眸光非常复杂,神色还有几分凝重。
时川因紧张得心跳都失去了原有的速度,顿时口干舌燥:“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虽然她小时候一口一个洛哥哥的叫着,但是自从长大成-人以后,她是避他如蛇蝎。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把他当哥哥看,从来没有改变过,可他却不这么想,自她十八岁生日那天之后,她跟沈洛之间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般两小无猜的时候了。
“他究竟是你什么人?”霍晏的视线在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顿住,眯了眯眼:“你自从进宴会厅到现在,情绪一直很不对劲。”
除去对失窃文物的震惊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不然她这么紧张干什么?
闻言,时川因闭了闭眼:“沈洛他是我外公的养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所以我才叫他洛哥哥的。”
“我还以为又是一个情哥哥出现了呢。”霍晏不冷不热的自嘲道,嗓音带着莫名的讥讽:“想当初,你我相遇的时候,你不也是叫我哥哥吗?”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句——情哥哥,也是哥哥。
让他记忆犹新,一直记到现在。
时川因被他说得羞红了脸,明亮的眸子瞪着他:“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了,你也有青梅竹马,我也有,大家彼此彼此。”
过去的事情如果老是旧事重提,那么就是在翻旧帐。
这样有什么意思?
说得霍晏瞬间沉默了,轻睨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但他对于这个沈洛,态度仍旧没有一丝改变。
“接下来的这件文物,是西汉编钟,起价一百万!”
拍卖会越是往后,拿出来的文物越多,时川因的柳眉就皱得越紧,今天在拍卖会上出现的这些文物显然都是此前东山项目古墓里失窃的文物!她本人更是在出车祸前就被警方带走询问过这些失窃文物的去向问题,结果到今天,这些失窃的文物居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詹姆斯到底想干嘛?
一场拍卖会下来,整的时川因是心神不宁,不仅仅是詹姆斯,还有沈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突然回国让她猝不及防,霍晏也是沉着脸,心绪却一直流连在时川因的身上,眸色暗了暗。
然而时川因一直不曾注意到的是,在沈洛拍完三彩执壶之后,回到拍卖会后台的监控室里,贪婪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时川因,久久不曾离去。
眼底不仅仅有贪婪,还有一股势在必得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