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川因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突然握住自己的手,挣扎了几下都没用,脸色蓦然沉了下来:“宋远,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现在是霍晏的妻子,请你对我放尊重一点!”
“我不放!”宋远不仅没放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川因,你跟我舅舅不是真的有感情对不对?”
时至今日,他仍旧不相信她嫁给霍晏没有任何目的。
时川因柳眉微挑:“我跟他有没有感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现在是温宁的未婚夫!”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不珍惜。
现在她嫁人了、两个人各有各的伴侣了,才反过头来说这些……
不觉得太晚了吗?
红灯瞬间转化成绿灯,直到后面的车一直不停的按喇叭了,宋远才松开了她。
直到车子在南城别墅停下,宋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川因踩着高跟鞋下了车,冷着脸跟他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川因。”宋远看着她精致冷艳的脸蛋,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想也不想的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你真的要和我舅舅在一起吗?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没有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虽然他是霍晏的外甥,但自从母亲死后,他对宋家一直都有一股隐隐的敌意。
很难不是说他是不是为了他亲姐姐霍星晚——报仇。
时川因对他早就失了耐心,不厌其烦的甩开了他的手,有点厌恶地说:“宋远!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我已经嫁人了!”
“川因,如果你是嫁给了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好,我没话说。”宋远对于舅舅今天失礼的举动,完全是看在眼里的,他才心疼她的遭遇:“但是你竟然嫁给了霍晏!他心里早就有一个白月光了!你知不知道?”
“今天晚上你也看到了,许诺一回来,他眼底就看不到你的存在了!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你呢?”
时川因静静聆听了许久,才勾唇一笑:“那也跟你无关。”
她现在根本不想跟他产生任何的牵扯。
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南城别墅,宋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单薄孤寂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底,直到他看不见,才驱车离开。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南城别墅的二楼书房的阳台上,霍晏端着威士忌酒杯,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所有举止全都尽收眼底!脸色黑沉得如锅底一般!
霍晏将酒杯中的威士忌酒一仰而尽,酒精的火辣侵蚀了他的味蕾,却出乎意料的清醒。
他放下了酒杯,转身就走出了书房,刚好与上楼准备洗澡的时川因碰了个照面。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时川因看到他站在楼梯口顶端,有点意外的仰头问道。
她还以为,他会继续留在那个叫许诺的女人身边。
霍晏站在楼梯口的顶端,她踩着高跟鞋站在楼梯台阶上,显得有几分居高临下,“我不早点回来,怎么会看到刚刚宋远对你的纠缠?”
闻言,时川因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嗤笑:“那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哪里比得上霍总在晚宴上出手相救俏佳人的戏码来得过瘾?”
还是在晚宴上那么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让她这个霍太太几乎颜面无存。
“你在抱怨我。”霍晏眯了眯眼,她今天的妆容并不是很浓,反而有些淡,却意外的适合她,将她身上的那股清雅出尘的气质给完全勾勒出来了。
时川因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换谁能没有半点怨言呢?霍总,当时是你要我做这个霍太太的……现在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她不想再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蒙在鼓里,她只想要一句实话。
“我没有让你当众下不来台,那是诺诺晕倒了,所以我才抱她上去休息的。”霍晏从来没有解释的习惯,但这一次却意外的让他破了例:“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诺诺晕倒,却不去相救?”
更别提她还是母亲的学生,差不多从小一起长大的,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时川因仰着眸,脸上的笑意完美又精致,没有任何的破绽,也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对,你是距离她最近的人,但晕倒了直接抱上客房的举动……不知道的,还你以为你们俩才是一对儿呢!”
她下意识的讥讽,让她脸上的面具有几分崩裂,捏着水蓝色裙摆的手指也渐渐收紧。
她到底还是在意了,明知道不可为,她却还是动了几分心思。
“时川因。”霍晏的薄唇冷冷的吐出她的名字,终究是动了几分脾气:“你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什么?你明知道我们只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我都没有跟你计较刚刚宋远的纠缠,你在这里反倒是跟我纠缠上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她自不量力、动了几分念头的意思。
时川因闭了闭眼,终究压下心头萦绕的那股怨念和脾气:“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影响,别让外人看了我们俩的笑话。”
从一开始,她就预料到霍太太这个位置不好坐,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那个许诺,似乎有点特别?是不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晚宴上的情况特殊,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的。”霍晏看到她如此平静无澜,心头莫名滋生出几分烦躁:“时川因,你能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你在这里明嘲暗讽谁?”
还笑话?
整个南城,谁敢笑话他?
时川因可不这么觉得:“好歹我们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了,我在说谁……你心里就没有点数吗?何必要我直接点明?这样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一点都不体面。”
豪门中人,终究要几分薄面的。
她也一样,只是他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任何问题,但换从她的角度,他这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就是在给她难堪。
那个瞬间,她几乎能感受到晚宴上所有投射到她身上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