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这一切全都是真的，那么他跟时川因……还能走下去吗？
她是沈清的女儿，而他是齐悦的儿子，两个人注定是一场浩劫。
“那是他们活该！从他们设计这一切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的下场！”霍老爷子丝毫不同情他们：“凭什么他们把我们霍家祸害成这样还能够过逍遥的日子？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作自受！”
即便没有他在背后的推动，以时烨当初的那股高调的张狂劲儿，时家破产也是必然。
看他不顺眼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高调不是错，但高调得惹人厌烦，气焰还极其嚣张，这就是错了。
霍晏几乎难以置信：“但这都是沈家人的错，跟时家没什么关联吧？而且时川因的母亲也死了。”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诺诺会说那句你跟谁在一起都不能跟时川因在一起。
他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想要找出母亲的死因，结果竟然发现母亲的死是沈家害死的！
即便跟时川因没什么关联，但她本身就是沈清的女儿，这是无论如何怎么抹都抹不去的事实。
就像是他是齐悦的儿子一样……
血缘关系要是那么好抹去的话，那么就没那么多的是是非非了。
“但她是沈清的女儿，是沈明华的外孙女。”霍老爷子的神色很严肃，字字句句都带着一股凌厉的味道：“就凭这一点，我们霍家就不可能接受她。”
“你接受她，可曾想过你母亲的在天之灵？可曾想过她的感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
他凌厉而带着点肃穆的嗓音不断的响起在他的耳边，让霍晏难以接受，但这就是字字带血的事实，他无法反驳。
霍老爷子一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唇畔漾出一抹不明的弧度：“所以晏，你还要跟她在一起吗？”
虽然齐悦不是她母亲害死的，但却是因为受到沈家的挑拨离间而死的，等于是间接凶手。
时川因在这整件事里很无辜，可从血缘上讲，她也不无辜。
“可是爷爷，这是沈家的错误，不应该由她来买单的。”霍晏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下意识的替她解释：“她是沈明华的外孙女没错，可那是沈家人应该付出的代价，就算是要让他们得到报应，那也应该由沈洛来承担才对，不是吗？”
霍老爷子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有点难以置信这话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晏，都到现在了，你居然还在帮她说话？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当初是怎么要发誓找出伤害母亲的凶手的？不是你发誓非要找出你母亲死亡的真相的？怎么，现在凶手告诉你，而你却不愿意承认？”
一边是母亲的死亡，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两边他都不想伤害，但偏偏老天爷像是要跟他开玩笑一样，非逼着他要选择一方。
闻言，霍晏颀长的身形顿了顿，片刻之后才开口：“爷爷，不是我不愿意承认，而是这个真相对于我来说太过于难以接受了，我需要时间缓缓。”
“爷爷，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不等霍老爷子开口，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直到他离开之后，管家才从旁边的暗门中走出来，不解的问道：“老爷，您明知道这是沈洛的错误，为什么要这么告诉少爷？”
“他这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他了。”霍老爷子的视线仍旧盯着霍晏离开的方向，眸光复杂，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而且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毫无预兆的突然跑过来问我这个？”
管家沉默了片刻，这才狐疑不决的说：“您的意思是……是有人告诉少爷的？”
“肯定啊。”霍老爷子的眸色不似刚刚那么复杂，反而透着一股冷厉：“问我为什么讨厌时川因？讨厌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何况她是沈明华的外孙女，这一点就可以给她的好感度下降一半了，确实洗不白。
说她无辜，她确实也无辜，说她不无辜，她也确实不无辜。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时家当初的风光，有沈家一半的功劳，可以说是踩着齐悦的血换来的。
而她作为后代，享受了半辈子的富贵荣华，也足够了。
……
霍晏在离开长岛别墅之后，漫无目的的在市区的高架上开了很久，直到天黑才回去。
时川因一见到他，就立马跑上前来抱着他：“晏，你回来啦！”
她见到他的沉默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恢复到了本来面貌，她的心一沉，蓦然问道：“晏，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累。”霍晏淡淡一笑，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川因，怎么还在这里，不吃晚饭？”
“我在等你回来一起吃。”说着，时川因注意到他眼底的冷淡和疏离，让她虎躯一震，顿时有点害怕：“晏？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
他越是沉默，她心底就越是害怕。
那种感觉就像是深渊一般不断的往下坠，让你看得见，却抓不着。
霍晏看到她眼底的询问，心里却在犹豫，最后仍旧是没有告诉她，而是连晚饭都没有吃就直接上楼去冲澡了。
男人一向是不怎么喜欢长时间泡在淋浴间的，但是这一次他洗的澡却意外的持久，让时川因也没有胃口吃饭，一直在洗手间的门口来回踱步，每过去一分钟，她就要往浴室的方向多看一眼。
时川因其实也发现了他今天的不寻常，但她除了安慰和询问其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今天去了哪里。
一想到这里，时川因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陈助理，他的助理电话还是陈助理特地给她留的，就是为的怕她有什么事找不到人，但如今除了问陈助理之外她也不知道该问谁了：“喂，陈助理，晏今天他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