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宁走后的当天下午,时川因就接到了霍晏的电话:“喂,晏。”
“你现在在家吗?”
时川因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在家啊,怎么了?”
“待会儿有个饭局需要你跟我去一下,你就在家等我,我待会儿就回来接你。”
“好,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时川因就放下了手里的平板电脑,然后径自上楼去换了身衣服,一袭黑色的毛衣裙配着一件浅灰色长款羊毛大衣,漂亮又时尚,简单而大牌,脚上踩着高跟鞋,就下楼了,不偏不倚的刚好就看到了霍晏的车停在了南城别墅的门口。
她直接上了车,系上安全带,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出了南城别墅才问:“谁的饭局啊?怎么要我去?”
要知道,自从她出车祸之后,她就没有再去过公司了,她现在可还在休病假,谁会要她参加饭局?
“去了你就知道了。”霍晏不打算现在告诉她,只是不缓不慢的提醒了她一句:“但是到了那里,你不能失态,也不能转身就走。”
听到这几个字眼的时川因,心里隐隐约约好像有答案了:“这个饭局上是不是我认识还不想看到的人?”
要不然怎么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呢?
“对,所以请你不论听到了什么,都请你保持霍太太的姿态。”霍晏不知不觉已经开上锦江高架了:“记住你现在是霍太太,你的行为举止代表了我霍晏的脸面。”
时川因有点无语:“知道了,这点礼仪我还是懂的。”
四十五分钟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开到了丽思卡尔顿酒店的门口,下了车,霍晏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酒店,然后来到丽轩餐厅。
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霍晏带着时川因进了丽轩餐厅的包厢,一进去就看到了两个她不想看到的人坐在自己的对面,她看到这两个人的瞬间,有种瞬间掉头就走的冲动,甚至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宋先生,洛哥哥,你们好。”无论心里怎么懊悔来这个饭局,时川因表面上仍旧是风轻云淡的。
宋远一听到她称呼自己为宋先生,原本脸上蓄着的一层薄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点不开心:“川因,我们做不成夫妻,但大家还是亲戚朋友不是吗?你叫我宋先生……是不是有点太疏离了?”
先生这种称呼,只有家里的佣人和外人才会用的,但凡稍微熟一点,都不会称他为宋先生。
更别说她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即便现在已经不是,也不应该这么叫他。
“宋远,洛哥哥,好久不见了。”时川因为了保持颜面,还是改了称呼,直呼大名。
但也不比刚刚好到哪里去,也远不如她的那声洛哥哥来得亲近。
宋远的脸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但被坐在他身旁的沈洛给瞬间化解了:“好了宋远,川因是客,是我们请过来的客人,大家都是熟人,谈什么疏离不疏离?”
“沈总,别来无恙。”霍晏打完招呼,就在自己身边帮她把椅子拉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宋远,今天你们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
时川因坐在霍晏的身边,打完招呼一句话都没有,想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偏偏今天请客的这两个人就是冲着她来的,让她想低调都没有办法低调。
宋远一开口就表明了自己请客的意义:“舅舅,我今天和洛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跟川因,关于东山项目,古墓被盗事件的指控,能不能撤回啊?因为川因提供的证据,现在外界所有人都认为是我们宋家和温家联起手来跟外人走私贩卖文物。”
“说实话,这个指控是不实的,也请你们相信我,我们宋家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而且我爷爷已经被调查组的人带走调查了,我们也觉得很不合理啊!”
本来用不着他自己亲自出面的,但偏偏那个温宁吃了秤砣铁了心的不肯再跟时川因沟通,他没办法才找上沈洛的。
闻言,霍晏斜睨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低调吃饭的时川因,薄唇染上的弧度很深:“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川因的意见,毕竟……证据是她提供的,要说撤回指控也应该由她同意才能撤回。”
他这话说得,无疑是把决定权交给了时川因,也让时川因想沉默都不行了。
“既然你们都问我的意见,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时川因用勺子轻抿了一口银耳莲子汤之后,才缓缓开口:“关于对温家和宋家的指控,不是我提出的,而是南城警方提出的,而且证据充分,即便这件事真的不是你们宋家做的,但是东山项目有你们宋家的股份,现在出事了,问责宋老爷子,不是在走正常程序吗?”
“宋远,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是怕调查组知道什么?不然我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绕了一圈儿邀请我来吃饭。”
她在回答他问题的同时,也抛出了一直掩藏在自己心底的怀疑。
她不相信在整件事情里宋远会这么无辜。
霍晏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只是低头自己吃饭,没有作声,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坐在他对面的宋远身上。
原本应该轻松无压力的饭桌上,气氛因为她抛出的问题而有几分凝固,沈洛也斜睨了宋远一眼。
宋远此时此刻哪怕是不做声都不行了:“川因,你要我怎么说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呢?宋家失责这个我承认,但你要说这是走正常程序,我不觉得,你是没看到调查组的那阵势,摆明了是怀疑上了我爷爷了,如果不是你提供的证据,调查组的人又怎么会盯上我爷爷?”
“川因,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是我在你们时家落难的时候没有主动伸出援手,反而跟你解除了婚约,所以你恨我怨我都可以,所有的过错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请你不要伤害他们。”
他说得非常真诚,语气里的真挚听得连沈洛都有些动容,可唯独时川因,半点动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