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打工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小耶将双眼瞪得浑圆,又看向了阿亮,“程程,你交了男朋友也不和我说吗?”
我不知道此时的慌乱从何而来,呐呐道:“不是,他是我同事,我们一起在咖啡店打工。”
阿亮朝她笑笑,小耶扯着我的衣服小声道:“你同事长得可真帅,你明天还去打工不?我去找你!”
我讪讪地点头,看着小耶很快与阿亮打成一片,慢慢收回迈出的脚。
路灯幽幽地泛着黄光,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发馊的汉堡。
以为小耶说来找我玩是开玩笑,却不料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她就来了。小耶点了咖啡,选了靠窗的位置看了一会书,过了一会又放下,走到吧台和阿亮聊天。
“你喜欢玩滑板吗?我没玩过滑板,不过以前玩过滑轮,看起来挺难的!”
“不难呀,你玩过滑轮应该挺好学会的!”
“那你教教我怎么样?”
“可以呀!”
于是下班后,小耶和阿亮向左,我向右。
“程程,要不一起去,今天你还请我喝咖啡了,玩完滑板我请你们看电影去。”
“不了,我有点累。”我这样对他们说。
咖啡店离我家不算近,大概是十站的距离。
我没想到会遇到他——遥远。
他站在站牌边,被一个中年妇女拉着,旁边还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骂骂咧咧地扯着他的袖子:“你还想到哪去,偷了我的钱包还不认账!走,警局去,让警察撬开你的嘴巴!”
他被他们拉扯着,脸涨得通红,脸上写满了慌乱与着急,手不停地比划着。我并不想多管闲事,可当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突然就对着我“啊啊”了两声,声音尖锐沙哑,像铁皮被撕裂一般。
我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他一看到我十分激动,手舞足蹈地和我比划着,我看不大懂。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有笔没?写下来!”
他很快从兜里掏出纸笔,刷刷写下几行字。我看了一眼,对那几个人道:“他说他没偷你们的钱包,是你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正想归还,就被你当成小偷。”
“那他刚刚怎么不说?”
“阿姨,他是我同学,他,是个哑巴。”
“那他怎么不写下来?”
“你们那样拉着他,他能写吗?”
那几个人终讪讪地放开他。我见事情收梢,便不再搭理,找了个位置,静静地等待回家的班车。
我知道,他一直站在我身后,或者还在看着我。我一直没回头,任他跟着我上了公车,坐到十站,他跟着我下车。
我心里积蓄着火,却说不出为什么,对着他喷薄而出:“你有毛病吗?一直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回头,有些迷茫,还有些委屈。好一会儿,他又掏出那个白色的本子,在上面写下几个黑色大字:很晚,我想送你回家。
我楞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厌烦,冷笑道:“送我回家?算了吧,我自己有手有脚。还有,我今晚可不是帮你,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离我远点!”
他怔怔地看着我,却没再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