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谭叶舟回来得特别晚,我在硬邦邦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将睡未睡间,门开了。
我迅速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假装自己已睡着。
接下来许多天,我和谭叶舟之间的气氛一直很奇怪,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们却像冷战一般,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和对方说话。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没睡。
我们这种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后,有个制片人找到了谭叶舟,说要找他演一部低成本的文艺电影的男主角,那天,他显得很开心,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淡,但我知道他是开心的。
他依旧很久没抽烟了,我看着他坐在窗台上抽烟和打电话,心慢慢地下沉。
第二天,还在睡梦间,大棠敲开了我们出租屋的门,她的到来让我得知两个消息,一是她考上了本地最好的大学,二是她和谭叶舟在一起了。
我胡乱套了件衬衫,把地方腾给他们,关上门的时候,我听见大棠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我真替你开心。”
半个月后,谭叶舟外出拍电影,大棠也开学了,我的生活像被猛然抽走了一部分,变得空荡而无趣。我还是留在影视城,每天打起十二分精神寻觅着一些小角色,拉黄包车的,扫地的和尚,或者是连脸都没有露的背影路人,钱还是不多,但足够我生活。
大棠偶尔会给我发信息或打电话,拐弯抹角问谭叶舟有没有联系我,我打电话过去,他是关机,索性告诉她,我们没有这么腻歪的联系。她讪讪的,听声音也能读出沮丧的情绪,我有些内疚,但没几天她会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我索性假装没看到。
谭叶舟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我不知道他回来,只是在夜晚打开出租屋的门时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你先回去吧,我很累,想睡一觉。”
“可是……”
“有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那我先走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大棠直至地撞到我的身上,她对我说了一句抱歉便冲了出去,我有些担心,只好跟在身后。她走了很远,一直没有和我说话,直到走到一家蛋糕店的门口,她才回头问我:“曹明明,你有钱吗?给我买个蛋糕吧,最小的那种就好,奶油的就可以。”
我看她,她闷闷地对我笑:“今天我过生日。”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他和我在一起,不就是因为我求我爸投资那部电影还强烈要求一定要他当男主角吗!我知道我阴险,可是我没有办法!曹明明,你要笑我就笑吧!”
我不想笑,我只想问她,为什么又把头发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