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与温清瑶在亭子里,温悦婉自是看到的,她脸色犹豫,在想些什么,静下脚步不动弹,远远地看着温清瑶与嘉妃。
温清瑶与嘉妃对视一眼,两双盈盈的水眸带着成足的心计,嘉妃牵着温清瑶出了亭子,婆媳两人缓缓的走向温悦婉。
在两人走动的时候,温悦婉已然回神,摸着肚子警惕的看着两人。
可让温悦婉没有想到的却是温清瑶与嘉妃只是路过她而已,便是看也不想看她一眼。
温悦婉眼中满是疑惑,却又不知道温清瑶的心思,张开口干干的没有声音,却又不敢不行礼,因此只能快了几步走上前,“给嘉妃娘娘请安。”
嘉妃与温清瑶停下脚步,温悦婉走到两人面前,轻轻行礼。
嘉妃想要伸手将温悦婉扶起来,却被温清瑶赶紧拉住她的手,温清瑶摇摇头,示意嘉妃不要动手。
嘉妃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
“听闻娘娘身体有恙,如今风大,娘娘可要注意身体才好。”
温悦婉倒是不在意,轻声的与嘉妃寒暄,说着又抬头去看温清瑶,眉眼之间都是柔和,“许久不见姐姐,姐姐安好。”
温悦婉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倒也不知她这几日的事情之中,搅和多少呢?
温清瑶没有回答,一如往日的清冷与厌烦温悦婉。
温悦婉也只是笑笑,还想说些什么,温清瑶却先开口,“母妃,我们且走吧。”
说着也是不由分说就挽着嘉妃离开,走了几步还不忘提醒嘉妃,“母妃,如今她是有身孕的。又是那么深的心思,我们可远着一些,那些人端端的看着的,到时候可别赖我们。”
温清瑶的话不远不近的落在温悦婉的耳朵里,温悦婉嘴角不由一抽,温清瑶向来不会顾全她的颜面。
“看她也是可怜的。那些人定是居心叵测。”嘉妃拍了拍温清瑶的手,两人缓缓走去。
还可以听到温清瑶格外不满的声音,“那又与我们何干,我同她之间,也是看着父皇才不想理会她的。”
温清瑶与嘉妃走了,温悦婉却是楞楞的,两人明明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好似无理又不能反驳。
温悦婉摸着肚子,她如何不知晓背后有多少人都在盯着自己的孩子,他们一个个的都盼着自己母子暴毙,因而小心再小心,可这偌大的宫里,却也觉得漂泊无依。
“贵人,她们嚣张她们的。总归有我们好的时候。”随行的嬷嬷见温悦婉出神不安,不由出声安慰。
温悦婉却冷着眼眸扫她一眼,不管如何,也还不到这些下人来为她拿主意。
温悦婉未言语,手搭着嬷嬷进门,这坤宁宫本该是惠贵妃的宫殿,后来惠贵妃出事,皇后不仅占我着翊坤宫,又要了坤宁宫,寻了个惠贵妃喜欢热闹的理由。
温悦婉进了坤宁宫,原本都在说话的宫妃突然全都安静下来,人人抬眼打量着温悦婉,难得几人脸上带着笑意,但眼里却都是隐隐藏着忌惮。
经了上一次,皇后心中自是不喜温悦婉,但又皇上警告,却也不得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只能冷着眼睛去看温悦婉。
温悦婉从前在相府得意,后来有了温清瑶才被针对,可如今在这里的处理,才让她最是害怕,只横着心要往上走,便也只能榜靠人。
“给皇后娘娘请安。”
温悦婉不去想这些委屈,为了今后的荣华,忍气吞声。
“嗯。”皇后回答是从鼻腔发出,那不情愿清晰可见。
“婉贵人,这样的天气,你这样的身子,就不要出门了吧。”
云妃绕了绕手中的绢子,毫不客气的讽刺温悦婉。
温悦婉脸色一白,装出柔弱的样子,她盈盈一泣,皇后看着更加厌烦,刚要发气,却被白嬷嬷拉着,轻轻的摇头。
“婉贵人,你可知皇上你有孕之事有多重视,眼下更不是你该走动的时候,若是肚子里的龙种如何,你万死不辞!”
皇后隐忍眉间的怒火,白嬷嬷既是不让她发脾气,她便隐忍着,也免得有把柄落在他人的手中。
“皇后娘娘……”
“母后!”
温清瑶出现在温悦婉的身后,唤了一声皇后。
所有人都格外的惊奇,无人想过,温清瑶竟会突然出现,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婉贵人,你有罪!”温清瑶缓缓走来,说了一句让人都不明白的言语。
皇后蹙眉,今日温清瑶过于嚣张,难不成她这个皇后好温清瑶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你大胆!五皇子妃!”云妃怒然起身,呵斥温清瑶,“你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拿乔定罪。”
温清瑶却一脸淡然,她清冷气势依旧,与云妃的暴怒形成鲜明的对比,“云妃娘娘误会了,我只不过觉得婉贵人的确有罪罢了。”
温悦婉在旁打量温清瑶,她着实不明白,温清瑶如今又打着的是什么主意?
皇后眼眸沉冷,也在打量温清瑶,众人端看温清瑶,不知道她是真的过于嚣张还是有别的心思。
“母后,婉贵人明知自己有身孕,却又一直走动,而父皇又特意嘱咐母后要好生看管婉贵人,婉贵人贪玩不顾好母后,这不是有罪又是如何?”
温清瑶言辞凿凿,不惧温悦婉肚子里的孩子,脸色笃定,知一心想要温悦婉获罪。
温悦婉怒气冲冲的去看温清瑶,她总算端不住那张委屈无辜的脸。
而云妃听到这些话,不由娇笑起来,温清瑶所说,倒是有这么几分道理,随即扭着腰肢坐下,扫了温悦婉一眼,“皇子妃说的倒是不错,我也有些好奇,婉贵人平日里处处都是紧张的,夜里睡醒都要唤皇上去看一看,而这样冷的天气,婉贵人倒是不担心冻着孩子?”
云妃笑着去看皇后,捏着嗓子娇滴滴的说话,几分霸道几分野蛮,凑成了跋扈嚣张,“皇后娘娘,若是婉贵人今后出门乱走,嫔妾便也是不敢出门了,何人知晓自己会不会成为柔贵人那样白白倒霉呢。”
云妃真是什么话都不思量,只逞口舌之快,皇后眼神虽是埋怨一眼,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便是她喜欢留下云妃的目的,她心里不能说的话,云妃都会笼统说出来。
“婉贵人,你可听明白了,你怀着龙种,是重大之事,今后便不要出门了,好好的养胎才是。”
皇后顺着云妃的话不让温悦婉出门,只要温悦婉不出门,想要捣乱之人也少了一些机会,自己才免得许多功夫去看得紧紧的。
温悦婉要恨死温清瑶这些人,她府中胎儿长得极好,且如今不过过月,她如何能够像个傻子一样坐得住,况且如今宫中形势变化,温悦婉若是不出来走动,如何能够搅浑后宫,又如何在混乱之中争得一席之地。
温悦婉抬眼去瞪温清瑶,她真是恨,如何都躲不开温清瑶这个贱人。
温悦婉如何能够被人如此挟制对待,她开始掩面哭泣起来,云妃看着热闹,反正一切都是温清瑶挑起来的,就算皇上问罪,便也是温清瑶的不对。
皇后听温悦婉哭,心中更是厌烦,想到温悦婉顺着自己往上走,心思一沉,索性不管,即便是白嬷嬷一直使着眼色,皇后也不予理会。
温清瑶将手中的绢子递给温悦婉,温悦婉一愣,一时之间不知晓是该哭还是不哭。
就在此时,沉冷带着沧老的声音传来,“何事这样热闹?”
来人不是老皇帝又是何人。
温清瑶转身去看,毓文天老态龙钟,保养得当,实则看起来也不算老,且因他常年习武,日日锻炼,因此不管是身体还是气色,都极为不错。
“婉贵人为何而哭?”毓文天一进门,就看到温悦婉眼睛红红,手中捏着帕子,声音顿时沉了几分。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温清瑶给毓文天行礼。
毓文天眼神不由落在温清瑶身上,毓文天眼眸再次为温清瑶的容颜是而惊艳,这孩子不管见多少次,每一次都美得惊心动魄。
“难为你进宫请安,今后不必多礼,安儿不在京中,你且过得快乐舒心便好,不必拘着这些礼仪。”
瞧瞧毓文天对温清瑶说的这些话,他哪曾与他人说过,不过是因为温清瑶的美貌不由的疼惜几分。
宫妃们各个捻酸沾妒,心里好生不爽,但人人皆不敢在毓文天面前表现出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起身带着宫妃给毓文天行礼。
“坤宁宫是没有椅子凳子么是?”毓文天不理会皇后,径直坐上主位之后才出声质问,“便是连有身孕的婉贵人和皇子妃都没有地方坐?”
毓文天转着手中的玉‘珠手钏,阴着眼睛去看皇后,眼神阴鸷冰凉,“从前惠贵妃在时,朕倒不觉得此处如此的狭窄?”
毓文天一连两问,皇后哪里还撑得住,赶紧跪下认错,“皇上明鉴,是臣妾失职了。”
皇后一跪下,所有人都跟着跪下,连同温清瑶与温悦婉。
温清瑶偷偷的扶了一把温悦婉,模样细心又隐晦,有意不让人看到。
只宫里这么多双眼睛,宫妃都低头跪下了,那些个宫女嬷嬷却也能偷偷瞧到。
“婉贵人为何而哭?”毓文天没让人起身,而是直接询问温悦婉。
温悦婉一双眼睛瞬间又红了起来,却又紧闭嘴巴不说话,低着头轻轻的哭泣。
“父皇,母后不允许婉贵人胡乱的走动,婉贵人委屈,便哭了。”无人回答之时,温清瑶直直的明说。